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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10:52 作者: 星期十
越寒也沒帶身份證,不然他可以幫蘭徹開個房。
蘭徹家離這裡遠,這麼晚回去,身邊又沒助理,萬一遇到瘋狂的粉絲可怎麼辦?
蘭徹粉絲對其的痴迷程度,是能衝破男女廁所禁忌的瘋狂。
蘭徹喝這麼多大半都是替他擋酒,越寒不能坐視不管:「不如今夜和我一起將就一晚?」
蘭徹沒有喝醉,卻因為這句話腳底打滑。
洪子棟也怔了怔,見蘭徹差點摔倒,急忙道:「我看可以,你看蘭徹都醉得原地跳芭蕾舞了,小越你可得好好照顧你家蘭徹啊。他可是為了你才成這副醉鬼樣兒。」
越寒貼心地扶住蘭徹的胳膊,一本正經嚴肅道:「我會的!」
蘭徹皺了皺眉,他真的沒醉,剛剛只是被絆了下。
越寒的手攙著他,淡淡清香狡黠地鑽入他的鼻間,竟讓蘭徹真有了三分醉意。
蘭徹往越寒身上倒去,閉上了眼。
「是有些醉了。」
蘭徹將醉後的腳步虛浮與迷離眼神演繹得十分到位,就連閱人無數的洪子棟,在此刻也對蘭徹喝醉這個事實深信不疑。
洪子棟找了個認識的司機,越寒小心翼翼地將蘭徹妥善塞進后座,還得到洪子棟的揶揄:「小越,你這會兒特像伺候喝醉老公的賢惠妻子。」
越寒無奈一笑,往后座的另一處門走去。
洪子棟掏出手機,打算拍照記錄下蘭徹丟人一面好作日後威脅,誰知蘭徹慢悠悠地抬手擋住手機鏡頭,並將門利索一關。
洪子棟愣住了。
凌冽的眸子,利索的舉動,清醒的神態。哪裡像是喝醉的樣子?!
洪子棟都要氣笑了,這爐火純青的演技,不愧是拿了A國金獎的影帝。
關上車門的一瞬,蘭徹完全進入酒醉狀態。越寒怕蘭徹東倒西歪,乾脆將蘭徹的頭固定在自己的肩上。
心臟跳動的聲響倏然如臨在耳,越寒呼吸都不敢用盡全力。
在近距離的靠近下,蘭徹身上混雜著淡淡酒氣以及自身的香味如影如隨在畔。
蘭徹好像有噴香水的習慣,混合著木質與雪松,又摻雜了些其他說不明的味道,才組成他所嗅到的香味。
越寒已經做好對方撒酒瘋的準備,可蘭徹乖巧得不像話,一路上都在闔目,似是睡著了。
蘭徹是一個酒品很好的男人。越寒暗自記住這一點。
到達員工宿舍的樓下,越寒才將蘭徹推醒,費勁地扶著蘭徹上了電梯。
蘭徹不動聲色眯眼打量越寒的宿舍,出乎意料的大。
以樂晨星娛對越寒不待見的程度,給他分配宿舍都算大發慈悲做善事,眼前的員工宿舍少說也有一百二十平米。
衣帽間、主臥、客房、琴房、廚房等等,應有盡有。
蘭徹目光定於一點,佯裝沒勁兒地往前跌去,越寒忙側抱住他。
越寒:「我開個燈,你不要亂動。」
方才只開了玄關處的燈,越寒將客廳的燈打開後,發現蘭徹已經將鞋給脫了,並換上了拖鞋。
哪怕是醉酒後的蘭徹,也不會讓他人幫他脫鞋,真是有紳士風度。
蘭徹將下顎抵在越寒的肩頭,呼吸與口腔內的氣流盡數澆在越寒的脖側:「你會彈琴?」
原來是琴房的門沒有關,從這個角度望去,恰好能望見一輛蒙著黑布的鋼琴,還有一架古箏。
越寒扶著蘭徹的腰,二人一齊倒在沙發上,輕輕吐了口氣才回答:「那是公司置辦的,我不會彈。」
蘭徹微醺的眸子氤氳一層縹緲的霧氣,看著他時如隔山海朦朧。
他猛地回過神,忙錯開了眼。
方才他竟與蘭徹純對視了許久,那雙漆黑凌冽的眸子融成一片江海,幾乎要將他溺斃。
蘭徹閉上眼,將頭後仰靠著沙發:「我還以為你會彈琴。」
毫無根據的猜測,越寒克制不住問道:「為什麼?」
「你的手很好看,看起來很適合彈琴。」蘭徹說。
溫熱水蒸氣猝然遇冷化作瓢潑大雨,讓越寒猝不及防地升起一股涼意。
蘭徹頓了頓,又放緩了語調,醇厚的嗓音在酒水的作用下發酵,顯得別樣得繾綣勾人。
「不止是彈琴。也很適合畫畫,書法,寫作……不管是什麼,都很適合。」
心弦宛若被無形的大掌輕輕一撥,激開了一條不容忽視的裂縫。
越寒聽得出神,性感的嗓音比悠揚大提琴還要悅耳,恍惚到竟連蘭徹什麼時候睜開眼都沒察覺。
「那你呢?」蘭徹輕柔微啞的嗓音墜落耳旁,「你喜歡什麼?」
這是一聲詢問。
不帶任何命令、強迫的問候,稱得上漫不經心,也算得上隨心所欲。
正是蘭徹自身本就輕鬆的態度,也不會給人帶來任何壓迫感。
像是親密好友之間閒來無事的對話,又似是真心誠意的相互了解。
越寒怔了怔,潛藏記憶深處的、令人難以喘息的重量突然涌了上來,這個簡單的問題,他足足愣了有七八秒。
終於,他說:「我……」
「我喜歡種地。」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越寒攥緊了這個答案,又生怕對方不信一般,他又重重地、吐字清晰說道:「我喜歡種地。」
過後,他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