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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9:08:04 作者: 鬼丑
    「噓。」方恆捂住郝英才的嘴,隨後是開門聲,兩人離開了病房。

    蒙弄睜開眼睛,望向門外。

    當天中午孫卓一個人偷偷來到醫院,表情彆扭。

    可當他看見病床上蒙弄重傷的模樣,猛地怔住,臉上頓時露出想哭的表情。

    蒙弄沒辦法說話,就在紙上寫了三個字。

    「為什麼?」

    「……看來你都知道了。」孫卓臉色鐵青,道,「不錯,就是我乾的。」

    蒙弄知道的不多,只是隱約猜到什麼。

    孫卓說:「是我把照片給了媒體,你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恨你。」

    「……」

    「明明我和你一樣有實力,而且我比你更努力。但是樂隊主唱是你,招牌是你,歌迷更喜歡的是你,」孫卓吼道,「就因為你是alpha,因為你長得好看,這太不公平了!」

    蒙弄呼吸急促了,冷冷地看著孫卓。

    孫卓:「你知道嗎,唱片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只喊我『蒙弄的貝斯』。憑什麼,我的能力也不輸你。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所以我只能對自己更好。戴老闆說只要我把這些照片散播出去,就請我去其他樂隊做主唱,還會投資,給樂隊出專輯。」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樣,」孫卓帶著哭腔說,「如果我知道你傷成這樣,我……」

    他說不下去了,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蒙弄。

    蒙弄緊咬牙關,嘴裡都嘗出血腥味。

    抬起勉強能動的手指,顫抖地指著門口,示意他滾。

    那是蒙弄最好的朋友,被他視位親人般的存在。

    卻在蒙弄最需要他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刺了蒙弄一刀。

    孫卓說恨蒙弄,說不公平,問憑什麼,蒙弄都能保持冷靜。

    可唯獨受不了孫卓用憐憫的眼神看自己。

    年輕的蒙弄自尊心很強,他是非常敏感的,被孫卓這樣的人憐憫,蒙弄全然崩潰了。

    等孫卓走後,蒙弄身上的監控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告聲,他的心跳和血壓瞬間達到峰值,尖銳的警報聲讓蒙弄狂躁不已,他試圖坐起身,但怎麼也坐不起來,蒙弄把身上的管子拔掉,太痛苦了,喉嚨里擠出沙啞破碎的吶喊。

    像是野獸一樣的嘶吼哭喊聲。

    過了好久蒙弄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郝英才醫生沖了進來,她壓著蒙弄的肩膀,焦急地說著什麼,蒙弄一個字也沒聽見。

    他只是不顧一切的大喊著。

    蒙弄肺部受傷,本來就需要靜養,說話都不被醫生允許,現在蒙弄這般不要命的嘶吼,讓原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雪上加霜。

    肺部的阻塞感讓蒙弄停了下來,只聽他「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來,把郝英才身上的白大褂都染紅了。

    簡直像是地獄一樣。

    「鎮定劑,鎮定劑!」郝英才大吼,從同事手裡接過針劑,對著蒙弄身上用力紮下去。

    她滿身冷汗,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控制住這狂躁的alpha,他恐怕會死。

    「這是怎麼了?」趕來病房的方恆嚇了一跳。

    「應該是見到孫卓那小子受到刺激,我都說了不讓他來!」

    方恆臉色遽變。

    「把寧持之帶過來。」郝英才轉過頭,對方恆說,「快。」

    「寧持之被蒙弄餵了一片alpha的抑制劑,現在情況很不好,還在接受治療。」

    「沒事,他們兩個是『靈魂伴侶』啊,彼此就是對方最好的『藥』。」

    方恆看向蒙弄。

    蒙弄的臉上和身上都是血,好似馬上就要撐不住一般。方恆心裡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告訴孫卓病房號,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會這樣。」

    在蒙弄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就是方恆哭泣的臉。

    因為擔心蒙弄應激嚴重,病房裡的燈都關了,藥物作用下,蒙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整個人仿佛被泡在深海中,一片漆黑,孤獨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摟住蒙弄的腦袋,柔軟地親吻他的額頭。

    蒙弄想掙扎的,但通過對方的肢體語言,蒙弄感受到了對方強烈的愛意,像是把蒙弄視為這世界的中心。

    眼淚一滴一滴重重落在蒙弄臉上。

    無聲哭著的人是誰?想起方恆的臉。也許是他,應該是他。

    蒙弄已經沒有別的親人,沒有別的朋友了。

    被引導著進入,蒙弄抗拒,對方就溫柔地吻著他的額頭安撫。蒙弄不想反抗了,他是第一次和人做這麼親密的事,但卻沒有反感,只想好好珍惜對方。

    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是他從父母那裡都沒有得到的,被重視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上灼熱的疼痛緩緩退去,蒙弄意識到自己能開口說話了。

    他實在看不見對方的臉,只能用力的握著那人的手,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是誰?」

    「……」

    聽不見回答。

    「求求你了,告訴我你是誰。」

    那人在他耳邊說話,好像是哭了,因為蒙弄的臉頰被那人臉上的淚水打濕。

    蒙弄什麼也沒聽見,只能一直追問。

    對方不再說話,只是輕輕摸蒙弄的頭髮。

    蒙弄心裡另有期待的答案,卻連他的名字也不敢喊出來,不可能的。遲疑許久,想著最後見到的畫面,問:「是阿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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