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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44:28 作者: 松子茶
    陽光把客廳照得雪亮,也把沈眠被親得紅腫的嘴唇,胸前的吻痕,還有腰上露出的皮膚照得清清楚楚。

    裴知逸的手就在沈眠的腰上,摟著他。

    屋子裡沒人說話,只有窗外的麻雀還在亂蹦,一陣風颳過,院子角落的梅花落了大半,滿地的殘香。

    沈眠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他甚至忘了跟裴知逸分開,還坐在沙發的靠背上,手指死死地抓著沙發的雕花,幾乎要把指甲折斷。

    而蘇瑩跟沈長河也成了雕塑,兩個人喉嚨口像是有一口氣堵著,心口砰砰直跳,卻說不出話。

    人在太過震驚的時候是會喪失反應力的。

    他們並不是故意殺個回馬槍的。

    他們提前回來只是因為蘇瑩事務所突然有事情,她不想影響於憐玩樂的心情,就跟沈長河打了個車回來,先到家裡拿個文件。

    然而一推門,她卻看見自己的親兒子,和跟養子一樣的裴知逸抱在一起,狎狔地親吻著。

    連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她整個人都晃了晃,她抓著沈長河的胳膊,像是要搖晃他問一問,又像是借著他支撐自己。

    而沈長河也沒比她好哪裡去,這個一向儒雅溫和的男人,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客廳裡頭安靜得甚至有點詭異。

    日光都變得扭曲了,像是成了另一個世界。

    一直到看見裴知逸把恍恍惚惚的沈眠從沙發上抱了下來,又拉在了身後,用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前面。

    蘇瑩心裡頭才像是有塊石頭轟然落了地。

    看來不是她做夢,也不是她看錯。

    她養大的兩個孩子,剛剛確實是在,廝混。

    蘇瑩聲音甚至稱得上平靜,但是卻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含著沙石,颳得她嗓子疼。

    她一字一句地問:「眠眠,你們在幹什麼?」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炸開在客廳里。

    沈眠嘴唇哆嗦了一下,他張開了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我們……」

    他能說什麼呢,一切都被看見了,無從抵賴。

    然而不等他說出什麼,裴知逸提前截住了他的話。

    裴知逸心裡轉過了許多的念頭,但是最終只是匯成了一句:「蘇姨,沈叔,你們要怪就怪我。是我強迫沈眠的。」

    他自從跟沈眠在一起,就都叫他「眠眠」,偏偏是這種時候,他又叫他「沈眠」了。

    好像這樣就能讓沈眠從中摘出去,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錯。

    他想過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他跟沈眠出櫃要怎麼辦,但是沒有一次是這樣狼狽的。

    他直視著蘇瑩的目光,看上去冷靜,但是心裡卻無法控制地覺得愧疚。

    這是把他當作親生孩子一樣照看長大的兩個人,在他缺少父母陪伴的時候,抱著他去醫院看病,幫他開家長會的人。

    但是現在,他卻當著這兩個人的面,承認自己勾引了他們的兒子。

    而他話音剛落,不等沈長河跟蘇瑩說什麼,沈眠就硬是從裴知逸身後鑽出來。

    「不是的,是我先的,」沈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先告白的,也是我先親裴知逸的。是我的問題。」

    這句話比裴知逸的話更撩動人的怒火。

    沈長河從進了屋子就一言不發,現在聽到沈眠的解釋,他臉色鐵青地快步上前,同時抬起了手掌,眼看著就要落在沈眠臉上。

    裴知逸下意識去擋在了沈眠身前。

    但是最終誰都沒挨上這一巴掌。

    沈長河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這輩子沒打過孩子,沈妤跟沈眠都是,裴知逸就更是了。

    但他盯著沈眠和裴知逸,眼神里失望透頂。

    他沒有罵裴知逸,而是問沈眠:「眠眠,爸爸怎麼把你教成了這樣?我就這麼失敗嗎?」

    這句話遠比巴掌沉重。

    沈眠受不住,膝蓋都一軟,全靠裴知逸撐著才沒倒在地上。

    剛才爭著認錯的時候他沒哭,現在被沈長河這句話一問,他卻哭了。

    他不知道要怎麼辦,他跟裴知逸到現在都沒鬆開手,但是沈長河的目光,蘇瑩的目光,全都跟尖刀一樣扎在他身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不起………」

    但他沒有說「我錯了」。

    因為他不能把這段感情歸因於錯誤。

    他不想傷他爸媽的心,卻也不想傷裴知逸的心。

    作者有話說:

    這標題不僅襯眠眠和裴知逸,也襯我,誰能想到我卡文卡到現在呢……我明天還是會爭取寫兩章,儘量寫多點

    第46章 註定

    沈長河跟蘇瑩望著沈眠流淚的臉也覺得心如刀絞。

    他們一直對孩子有些過分溺愛,小時候沈眠身體又有點弱,抱在懷裡像小貓仔一樣,生病的時候他們整夜地守著,沈眠每哭一聲都像在拿刀割他們的心頭肉。

    好在沈眠長大後也活潑健康,雖說成績差了點,但他們想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只要沈眠能過得快樂知足就好。

    他們一直是這樣想的,孩子過得幸福就好。

    蘇瑩的眼眶紅了,她也顧不上什麼文件什麼事務所了,她身子有點搖晃,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卻沒了往常威風凜凜的氣勢,反而脆弱而蒼白。

    到底是哪兒出了錯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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