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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過年期間，竟只有大年初一那天下雪。

    前一天下的雪，早就被人玩壞玩髒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好玩的，陳語菲只好放棄。

    斐鈞看著她，輕輕拍拍她的頭，「失落什麼？以後還會下雪的。」

    「年年有今朝。」王青娜說道。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都有今朝……」陳語菲看著窗口，室內暖和，室外寒冷，關得嚴實的窗戶上凝了一層水霧，她抬起手指頭，在上面輕輕化了下。

    一筆一划，寫的是斐鈞的名字。

    年年歲歲，都有今朝……

    歲月很長遠，但是人的壽數終究有盡。

    「菲菲，在想什麼？」斐鈞湊近她。

    她抬眸，笑容柔柔的，也甜甜的，「在想明年這個時候，還要和阿鈞一起玩雪。」

    「有什麼不可以的？」

    「是啊，有什麼不可以的……」她低喃。

    心裡悄然加了一句，她真的也不知道還能陪著阿鈞多少年？

    但是這樣的擔憂，也是在一天一天地消磨著。

    新的學期開學之前，斐家夫婦又帶斐鈞去做了一次檢查，這一次，斐鈞的檢查結果顯示，他的身體狀況非常的健康，經過主任醫師的再次確認，已經都不再需要吃藥了。

    關於這件事情，小黑貓偶爾見到陳語菲，卻也從來不提。陳語菲則除了小黑貓之外，無法跟其他人提及。

    久而久之，這件事，被她漸漸地忘了。

    日復一日，又迎來新的一年。

    除夕夜。

    「小年年，你來了。」

    陳語菲這一次，特地提前，揚言累了，提前回到房間休息。

    小年獸走近她，審視了她許久，它說道：「看來那隻小黑貓還挺聰明的，它成功了。」

    陳語菲苦笑，「如果它沒有成功，那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

    小年獸：「說的也是。我也是很怕這一次我出現，就見到我這個蠢主人了。」

    「我竟然能夠當神獸的主人……當年可真是年幼無知啊，我可太大膽了。」回想起小時候撿到小年獸時，陳語菲覺得當時自己真是太大膽了。

    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就敢把它往兜里揣。

    「年年，我還能活多久？」

    年獸聞言，抬頭看她一眼。

    它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她會這麼問，畢竟這是她非常關心的事情。

    「其實你根本不用去想你能活多久，又是多久才能復活……只要你盡力了，我也盡力了就行。」

    陳語菲沉默了一會兒，「也是，我們都盡力了就行，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如果她和阿鈞的緣分足夠深，那麼她……一定還會再見得到阿鈞。

    …

    高三的第二學期，衝刺高考的階段。

    葉晶晶這個學渣，都已經奮起了！

    「菲菲，我決定了，我要努力考一個好成績，這樣的話我才能……」

    「你才能配得上你們家優秀的林墨同學！」陳語菲毫不耐煩地接了她的話，笑著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你啊，天天不撒一下狗糧，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哪有，狗糧這種東西，又不是只有我有……你家斐鈞還在你身邊呢，天天都能見著。只要你想撒，你就撒，你想虐狗你就虐，不過……」葉晶晶說著，秀眉皺了下，湊近陳語菲，壓低聲音問道：「菲菲，你現在對斐鈞，好像不是很熱烈了？」

    「你想要看到我多熱烈？」

    「就是之前、之前你不是想要追阿鈞來著嗎？」

    「現在也追啊。」陳語菲說道：「可是我覺得，我已經追到了。」

    「啊？追到了？什麼時候啊？」葉晶晶震驚地瞪大眼睛，「快說，你真的成功了嗎？那你們倆現在是……」

    畢竟葉晶晶和林墨，在林墨出國，高一那一年的春節，葉晶晶出國去找他的時候，就已經是確立情侶關係了。然而，最先開始的陳語菲和斐鈞，卻是遲遲的保留在原地的感覺。

    「你出國去找林墨那一年，阿鈞給我的紅包里，放著520的愛心……去年也是520……」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還一個520？」少年有些喑啞的聲音，卻是柔和至極地問道。

    「阿鈞！！」陳語菲嚇一跳，左右看了看，覺得神奇了，「你突然從哪裡冒出來喲？嚇我一跳！」

    葉晶晶幸災樂禍地起鬨，「對啊，菲菲你光拿斐鈞的520，你倒是還啊！還上！」

    「晶晶你、你別起鬨……」陳語菲推了推葉晶晶，轉眸卻對上斐鈞幽邃溫和的目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臉也跟著慢慢地紅了。

    葉晶晶嘴角含笑，看看他們這個，又看看他們一個，「我覺得我特別像一個幾百瓦大燈泡，行吧，我先閃了！」

    身後，清風吹來。

    陳語菲抬眸看著斐鈞。

    斐鈞仍是那麼溫柔的模樣。

    一年，兩年，三年……甚至過去很多年，阿鈞也會對她那麼溫柔。

    阿鈞，我也喜歡你。

    她多想多想、多想那麼說。

    認認真真地說。

    是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最純粹的那一種喜歡。

    「沒事。」斐鈞等了又等，到底是沒有等到小丫頭開口，他率先一笑，抬起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頭，「菲菲，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