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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35:45 作者: 素光同
    江逾白隨口答應了他。

    碧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上,孫大衛一隻手甩動球桿,態度積極地問他:「林知夏不就是幹這行的?你有啥不懂,回家問問女朋友啊。」

    江逾白打球的動作一頓。

    孫大衛又說:「哎,提到女朋友,小江,我的心裡就好苦哇……」

    孫大衛原本以為,他已經徹底從情傷中康復了。

    哪裡想到,今天再和江逾白談及舊事,孫大衛的眼角又流出了「寬麵條淚」。

    孫大衛悲哀地心想,如果有人把他現在的模樣拍下來,配上文字,發到網上,他一定會成為全網通用的「寬麵條淚」表情包。

    孫大衛淚眼朦朧地望著江逾白,只覺得江逾白越發高大帥氣,英俊不凡,意氣風發——這就是男人被愛情滋潤過的樣子。他有些羨慕江逾白和林知夏的穩定關係,感覺他們倆似乎從沒吵過架。

    *

    與此同時,林知夏快速適應了德國的生活。

    抵達德國柏林的第一天,林知夏就一個人出門逛街了。

    她在酒店附近的集市上轉悠,鬧市區的行人絡繹不絕。她好奇地觀望四周環境,聽著大街小巷的德語,她能理解每一個德語單詞,這讓她腳步越發輕快。

    她在商店裡買了不少禮物。

    第二天,學術會議正式開始。

    林知夏走進報告廳的那一刻,見到了密密麻麻的觀眾和記者——他們從世界各地趕來,這是林知夏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大的場面之一。

    報告廳就像一座巨型劇院,觀眾席的座位共有四層,座無虛席,德國本地的學生們也來了不少,林知夏一眼望見了許多朝氣蓬勃的年輕面龐。她幾乎忘記了自己今年也才十九歲。

    輪到林知夏作報告時,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向台上。

    明亮的白色吊燈懸掛在她的頭頂,觀眾們則被暗藍色的燈光籠罩著,成千上萬道目光齊刷刷地匯聚於林知夏的臉上,她毫不怯場,直接開始講解她的論文內容。

    大部分演講者都會攜帶稿子,而林知夏完全脫稿了。

    她的記憶力就是最好的文檔。

    林知夏的報告時間,長達一個小時。

    除了那篇論文,林知夏還提到了自己正在與一群朋友共同開發量子程式語言。她希望科技的進步能節省更多的能源,攻克更複雜的難題,給全人類帶來更美好的明天。

    當她念出最後一個單詞,台下掌聲雷動。

    她這時還分不清楚,大家是因為她講得好而鼓掌,還是因為「她終於講完了」而感到喜悅。

    林知夏朝著台下鞠躬,那掌聲仍未停止,林知夏才明白自己獲得了大部分同行的認可。

    學術大會的最後一天,林知夏新聞時發現,門戶網站的記者不再用「天才美女博士」來稱呼她,而是把她稱作「年輕的學者」。

    她特別喜歡「學者」這個稱謂,學無止境,學海無涯,她將永遠保持學習的心態。

    *

    本次學術交流大會上,林知夏認識了很多人。

    周六早晨,江逾白從機場接到了她,她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自己的經歷,麻省理工學院也給她發來一封正式的聘用書。明年十一月,林知夏就要去做博士後了,為期一年,那一年結束之後,她會回到省城,成為大學教授,完成她的職業規劃終極目標。

    林知夏一鼓作氣地說完,嗓子稍微有點乾燥。

    司機在前排開車,江逾白坐在後排,遞給林知夏一瓶水。他把林知夏誇獎了一頓,誇得她心裡美滋滋的,車上的氛圍無比和諧,江逾白提了一句:「明年春節,你是不是要回家過年?」

    「是呀。」林知夏承認道。

    江逾白捉住她的手腕:「我跟你回去。」

    林知夏疑惑:「你有空嗎?」

    江逾白說:「一周還是有的。」

    江逾白很久沒有回家了。他家裡的長輩也在催他回來看看。為了不讓林知夏購買經濟艙的機票,江逾白帶著她乘坐私人飛機,在2014年的一月末,他們直接飛回了省城。

    那是林知夏第一次嘗試長途的私人飛機。她從不知道坐飛機也可以這麼舒服。她和江逾白躺在一張寬敞的大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省城入冬了,冬風寒冷蕭瑟。

    林知夏呼吸著熟悉的空氣,心情宛如夏日驕陽般火熱。

    飛機降落在省城的機場。江逾白和林知夏走了特殊通道,林知夏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哥哥問她幾點能從機場出來,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在等著接她。

    林知夏鬆開江逾白的手:「我去找爸爸媽媽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每天晚上六點,我和你視頻通話。」

    江逾白攔住她的去路:「你和我說過……」

    林知夏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江逾白提醒道:「今年春節,你會和家裡人坦白。」

    是的。

    林知夏確實說過那樣的話。

    今年春節,林知夏要告訴爸爸媽媽,江逾白是她的男朋友。她和江逾白正在談戀愛,往後也會一直談下去。

    青梅竹馬,百年好合——這是林知夏寫在江逾白手心裡的字。

    林知夏又想起了爸爸曾經的擔憂。

    爸爸說過,林知夏和江逾白的家境差距太大了,大到爸爸無法想像的地步,爸爸也無法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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