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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35:45 作者: 素光同
江逾白上了她的床,她還往角落裡躲。江逾白抓著她的手腕,把戒指放入她的掌心:「求婚是將來的事……這是一個小玩具。」
「小玩具?」林知夏頭頂著被子,複述江逾白的話。
江逾白笑了一下,才說:「你看。」
他觸動戒指的一處機關,內嵌的銀色圓環重重交疊,這枚戒指變成了一顆天文星球,每一條銀環上都刻著英文單詞。
林知夏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天文球:「好神奇。」
「喜歡嗎?」江逾白問她。
「喜歡。」她雙眼忽閃。
江逾白再次按動機關,天文球變回了戒指的模樣。他說:「這是十六世紀德國人設計的天文球戒指。我找了倫敦的公司訂做,前天我去倫敦,是為了拿戒指。」
林知夏把玩半天,讀出戒指上的英文單詞,連在一起就是一句:「I love you more than all the stars in the sky(我愛你勝過璀璨星空)。」
她再次翻轉球面,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戒指收好,戴在左手食指上。
或許是因為被子裡空氣不流通,她的神智不太清醒。她倒進江逾白的懷裡,他一把摟住她,又低聲念道:「夏夏。」
林知夏鬆開他的衣服。她躺在床上,小聲說:「你抱抱我。」
江逾白關了燈,側躺在她身邊。室內昏暗不見光,在黑暗環境的遮掩下,他們自然而然地接吻,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一陣雨,那雨聲淅淅瀝瀝,帶著冬風颳過的輕響,砸在宿舍的窗台上。
雨越下越大,江逾白還在親她。
林知夏輕輕推了他的胸膛,那熱度直抵她的掌心。他重歸理智的牢籠,暫停一切動作,他說:「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現在嗎?」林知夏說,「外面還在下雨。」
林知夏打開了室內的燈。
光明乍然降臨。
江逾白抓起外套,系在腰間,他仍然坐在床上,半靠著床頭,頗有種凌亂的美感,林知夏不太懂他這是怎麼了。她問:「你不舒服嗎?」
江逾白稍顯侷促:「我非常舒服。」
「真的嗎?」林知夏再三質問。
「真的。」江逾白微微抬起下巴。
林知夏摸了摸他的額頭:「應該不是著涼了吧。」
她又和他說了一會兒話,還問他想吃什麼、玩什麼?江逾白聽她提起「玩遊戲」,他的思維又飄到了別的地方。他只能說:「我們玩西洋棋吧。」
林知夏把西洋棋的棋盤搬了過來。他們連續交戰好幾局,江逾白被林知夏殺得潰不成軍,片甲不留——他本來還以為,她會給他放水,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很好,他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他逐漸恢復平靜。
午夜十二點,新年的鐘聲從遠處傳來。
江逾白仍然沒離開林知夏的房間。窗外的那場雨也沒有停。林知夏拍平被子,邀請道:「你要不要和我睡一晚?」
他知道她沒有那種意思。
他鬼使神差地答應道:「好的。」
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實。
學生宿舍的單人床太窄,而他習慣了寬敞的大床。林知夏背對著他睡著了,不存在絲毫戒心。他一直摟著她的腰,可惜溫香軟玉是一種甜蜜的折磨——若有似無的香氣、柔軟溫暖的觸感都在刺激他的感官和神經,讓他既亢奮又清醒,哪裡還有一丁點睡意?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2012年的最後一天。
第二天清晨,江逾白起床很早。
林知夏仍然處於迷茫的狀態,還未分清現實和夢境,江逾白就說:「我先回家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或者去我家找我……」
林知夏點了點頭,又問:「你昨晚睡得好嗎?」
江逾白回憶昨夜,林知夏靠在他的懷裡,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這實在是很不應該。他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才說:「我睡得挺不錯。」
江逾白現在很想回家換衣服,洗澡,補個覺。
林知夏和他打過招呼,目送他離開。
*
聖誕假期之後,本科生迎來了他們的期末考試。
林知夏抽空參加了幾次助教培訓課程。在培訓課上,她又認識了許多博士生、博士後,大大拓寬了交際面。
新學期即將開始,林知夏收到一個壞消息和兩個好消息。
好消息是,她和溫旗合作的論文發表成功了。她也拿到了屬於她的學生名單。
壞消息是,她和印度學姐合作的論文被編輯拒稿了。拒稿的原因也很簡單,學姐那篇論文的核心觀點已經被另一個科研組搶先發表了——這在學術圈,算是很常見的一件事。
接連幾天,學姐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如果學姐沒有刪掉溫旗的實驗工作,她就不用花時間設計另一種方法。她提交論文的時間,就會早於另一個科研組。
林知夏非常同情學姐,但也沒有辦法。規則就是規則,他們只能遵守。
與此同時,林知夏正式上崗。她是本學期《量子計算》這門課的助教——她還有五個同事。六位助教要共同輔導幾十個學生,每周為他們分組上課。
比較尷尬的一點是——林知夏的年紀比她的學生都小。她的學生們都是十九、二十歲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