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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35:45 作者: 素光同
    江逾白長途飛行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沒怎麼吃飯,也幾乎沒合過眼。他現在仍然不覺得睏乏,亢奮的潛意識支撐著他。他為林知夏分辨道:「你剛搬進新宿舍,要買不少東西,明天我帶你去商業街……」

    這時,林知夏仔細凝視他的臉,她蹙眉道:「你的眼睛裡有紅血絲了。」

    他避開她的直視:「這很正常,睡一覺就行。」

    「你在飛機上過得很累吧,」林知夏自我反思道,「我怎麼就枕上你的大腿了……對不起。」

    江逾白堅持說:「沒事,我不累。」

    不僅不累,還挺高興。

    林知夏又問:「明天你能逛街嗎?明天中午,我去你家找你吧,看看你的狀態怎麼樣。後天我要參加一場新生答疑會,還要見導師,可就沒時間陪你了。」

    江逾白可以想像,林知夏見完導師,又要全身心地投入科研事業。他們見面的機會,全靠他用心挖掘。

    江逾白還聽說,學校只能保證博士第一年的學生都有宿舍。博士第二年,學生租不到宿舍,就要自己去外面租房……而明年,林知夏年十八歲,升入博士二年級,可以和他住在一起。他們每天早晚見面,順路一起上學。他還能照顧她的生活,可謂一舉多得。

    江逾白陷入沉思,林知夏問他:「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江逾白雲淡風輕地掩飾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明天見。」

    「明天見」這三個字,勾起了林知夏的美好回憶。她笑著答應道:「好的,明天見。」

    江逾白走後不久,林知夏關燈上床。從今天起,她的博士生涯正式開始了。她會認識更多的同學、老師,在實驗室里收穫豐碩的成果。在不遠的將來,她也會有自己的團隊、自己的實驗室……她希望江逾白會一直陪伴她,和她同舟共濟,邁過人生的每一道關卡。

    她又累又困,精神不振,心裡仍然在想念江逾白。

    和他分開還不到十分鐘,她就開始期待明天的見面。

    *

    次日上午九點,林知夏起床了。

    她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容光煥發地出門。根據手機地圖導航,她順利地摸索到了江逾白的家門口。她看見一片草木繁茂的花園,還有一棟外觀平平無奇的別墅,比她想像中的豪宅簡樸低調得多。

    迎面吹來的風裡摻雜著花香,林知夏走近花園,給江逾白打了個電話。

    手機「嘟嘟」聲響了好幾下,江逾白才接聽道:「早上好。」

    「早上好!」林知夏催促道,「給我開門,我來啦。」

    江逾白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中午十一點三十七,他穿著寬鬆的睡衣,沉默地坐在床上,而林知夏竟然在門外等他。

    林知夏沒等多久,管家來給她開門了,她這才知道江逾白沒有起床。

    江逾白正在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澡。

    蒸騰的水霧布滿浴室,花灑噴濺的水珠掛在他的身上,他抓起一塊雪白的毛巾搭住肩膀,落地鏡照出他精實流暢的肌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經得起最苛刻的打量。但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倒影,只用一把剃鬚刀刮掉了胡茬,他隨便穿了一套衣服就跑出臥室,直奔林知夏所在的會客廳。

    林知夏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管家為她準備了茶點和壽司。她早晨只吃了兩塊草莓餅乾,如今見到幾盤壽司,她忍不住動了筷子,根本沒注意江逾白什麼時候出現。

    看來,只要有美食,就能穩住林知夏。

    江逾白好整以暇地坐到林知夏身邊。

    林知夏轉頭望著江逾白:「你睡醒了嗎,餓不餓?」

    江逾白還沒回答,林知夏就夾起一隻鮪魚壽司,送到他的嘴邊。她右手握著筷子,左手還在下面托著,嗓音很輕地說:「你嘗一嘗,很好吃的。」

    林知夏親手餵他吃壽司。

    他仔細品嘗壽司的味道,這是他出國以來吃過的最合心意的一頓飯。他端起一盞綠茶,喝了一口,才說:「昨晚我睡得不錯,待會兒我們上街吧。」

    林知夏規劃道:「我們宿舍的公共廚房裡有冰箱、灶台、微波爐,我想買鍋瓦瓢盆還有調味品……但我突然想到,我從來沒做過飯。」

    江逾白也沒做過飯。

    林知夏問錯人了。

    江逾白連自家的廚房都沒去過幾次。但他一點也沒露怯。他裝出一副很熟悉的樣子,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做飯不容易,你要控制火候,掌握調料的劑量……」

    他剛準備講一句「不如來我家吃飯」,林知夏就開心地接話:「我最喜歡控制實驗變量了。聽你這麼一說,做飯還挺有意思的。好的,我決定自己做飯了,以後有空再來你家和你一起吃飯。」

    江逾白沒想到他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天下午,江逾白和林知夏去了一趟商業街。

    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櫥窗內的物品琳琅滿目,林知夏饒有興致地走走停停,自然而然地牽住江逾白的手。他們十指相扣,掌心相觸,彼此都是讓對方感到溫暖的來源。

    第106章 新辦公室

    林知夏沿街散步,很快找到了一家購物中心。

    她牽著江逾白走進正門,天光從他們的頭頂灑下來。她抬頭望向屋頂,交叉的金屬長條織成了一張網,嚴嚴實實地托住了拱形的玻璃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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