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去海邊玩是度假風，到酒店用餐是名媛淑女風，逛街又變成休閒風。

    江柳煙收到照片, 總要和老公誇讚一番：「咱媽眼光好時尚啊！」許子慕就說, 是寶貝們底子好，穿什麼都美。

    他擔心孕婦總窩在家無聊，喊萬磊和孟凡君兩個光棍到家裡開麻將局。

    來的路上萬磊同孟凡君開玩笑, 「咱倆就跟太監似的，奉旨陪皇后打牌，只許輸不許贏，得用盡渾身解數把皇后娘娘哄高興。」

    江柳煙在生雙胞胎前跟喬燃學會打麻將，節假日偶爾跟他大學同學玩玩，國企同事之間不興這個。

    後來懷孕生孩子，有空只想睡懶覺或安靜獨處，自然慢慢荒廢了。

    原本她不太能理解國人對麻將超乎尋常的熱愛，尤其是退休老頭老太太們，逛街旅遊跳廣場舞不香嗎？非在牌桌上耗時間。

    等她親自上場，才體會到任何娛樂項目能流行開來都有它的獨特魅力。

    麻將不在於輸贏，而是朋友間交流溝通的載體。不論你從事何種工作，地位高低，上了麻將桌大家就是平等的，插科打諢，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圖個樂呵。

    萬古地產年前新拍塊地，項目不算大，預計最遲三年完工。萬磊說，等這個項目結束他也不在瓏縣幹了。

    「縣城就這麼大點地方，購買力有限，再建下去恐怕都要空置成鬼樓。」

    許子慕問他準備去哪，是否繼續在這行混，萬磊笑笑：「沒想好，先歇兩年把個人事情搞定，老爺子見天念叨，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

    「小孟呢？新年有什麼打算？」

    突然被點名，孟凡君還有些小緊張，他不自在地揉揉鼻尖，說：「縣政府準備在玲瓏灣公園裡建科技館，我和范哥正在爭取做承建單位。」

    市政項目雖然利潤不大，勝在資金到位迅速，適合孟凡君這類剛起步的新人。再有范鵬從旁指點，應當問題不大。

    要擱一年前，江柳煙壓根插不上話，如今勉強算業內人士，四人邊打牌邊閒聊，不知不覺就打發掉半日閒暇。

    晚飯前清點戰果，江柳煙居然贏了不少錢，自個兒什麼水平她再清楚不過，肯定是萬磊和孟凡君有意放水。

    「你們別老讓著我啊，這樣打牌多沒意思？」

    萬磊一臉無奈：「我說沒讓你估計不相信，讓小孟跟你說。」

    孟凡君認真解釋：「嫂子我發誓，平時什麼玩法，今天也是一樣。原先萬哥確實說過儘量讓你贏，後來發現是我們想太多，有許哥在哪用得著我倆？」

    正忙著聯繫飯店送餐的許老闆得意地挑挑眉，意思再明了不過，「厲害吧？老公分分鐘帶飛你。」

    江柳煙斜他一眼，站起身從冰箱裡給大家拿酸奶喝。

    冬日裡黑得早，才六點鐘外面就漸漸安靜下來，與三亞的燈紅酒綠相比，小城顯得過分寂寥。

    當初江柳煙領著女兒們回來，以為會有諸多不習慣，沒想到越過越捨不得離開。若不為孩子們接受更優質的教育，她都想留下來過一輩子。

    晚餐過後，牌局繼續，到夜裡十點江柳煙還意猶未盡，許子慕卻開始趕人：「你們回吧，孕婦不能熬夜。」

    萬磊表示不滿：「許哥你不能這樣，對兄弟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許子慕把一下午贏的錢全甩萬磊面前：「當你倆今天的辛苦費。」

    萬磊當然不收，寒磣誰呢？兩人道是坐太久渾身僵硬，到院子裡抽支煙提提神再走。

    誰知這也不能如許老闆的意，「想抽菸離遠點，別讓我老婆孩子聞二手菸。」

    兩人徹底服氣，把煙叼嘴裡，出了許家大門才敢點上。萬磊說：「瞧見沒？男人真不能結婚，一結婚後半輩子就完了。」

    老老小小們玩到正月十四才回來，過完元宵節學校開學，公司開工，一切重新步入正軌。

    孕中期到孕晚期江柳煙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精力旺盛吃嘛嘛香。她懷過雙胞胎，一個寶寶簡直是小兒科。

    儘管體重沒漲多少，因為營養攝入充足，寶寶發育得一直比實際孕周大些。

    三十九周時，在醫生建議下，江柳煙轉到兗城婦幼保健院約日子剖腹產。

    許子慕早早預訂好VIP產房、月子中心，VIP產房是套兩室一廳，產婦住一間，陪床的住一間。

    手術前一晚，夫妻倆都激動得睡不著，千辛萬苦方等來開獎時刻，不曉得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次日大清早，雙方父母領著喬晨喬曦姐妹倆趕到醫院，第一句話也是晚上沒睡安穩，總忍不住想寶寶的事。

    江柳煙是經產婦，對手術倒不太畏懼，除了打麻藥疼，其餘都覺得可以忍受，眼下她只盼著快些卸貨。

    被推進手術室前，女兒們握著江柳煙的手問：「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小寶了嗎？」

    「嗯，最多半小時。」

    「媽媽不要怕疼，讓醫生給你打止疼針。」

    之前孩子們有問過，生寶寶疼不疼，江柳煙說有麻藥和鎮痛泵，她們就記成了止疼針。

    「好的，媽媽要進去嘍，你們乖乖在外面等，不要亂跑。」

    考慮到江柳煙生雙胞胎時出過意外，許子慕拜託婦幼最權威的產科專家主刀。饒是如此，他依然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長輩們都坐椅子上等，唯獨他一秒也坐不住，腦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大人不會有事吧？寶寶不會有事吧？生孩子是不是真像網上說的那樣，十二級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