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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27:15 作者: 時雨花洲
    江柳煙無法理解男人的腦迴路,到底是喝酒呢還是自殘呢,非得弄進醫院才善罷甘休。

    許子慕也在家歇一整天,早飯午飯都沒吃,晚上被許母召回家。許嘉睿他們第二天準備回北京,二老也跟去過段時間。

    原本許母不願意,一琢磨邱含翠說得有道理,兒媳婦懷孕做婆婆的不出份力,人家更有理由質問孩子憑什麼跟你們姓。

    喊許子慕回去,是為給他們當免費車夫。

    季曼荷邀請小叔子一道走,許子慕當然拒絕。許母勸道:「你呆家裡幹嘛,飯都沒人給你做。」

    許子慕聽著一樂呵:「哪兒的飯不比您做的味道好?」

    知子莫若母,前兩天氣呼呼地走的,回來突然眉開眼笑,許母好奇:「遇上什麼好事,難得看你這樣高興?」

    許子慕但笑不語。

    許家二老打算過個把月再回,許母院子裡養的花,還有一隻烏龜都得託付給許老二,「花好大工夫伺候出來的,你可千萬別都給養死了。」

    許子慕說,只能保證自己活著,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許父思來想去捨不得那隻養十多年的老龜,拿塑料桶裝著拎到江家,拜託江崇禮幫忙照料。

    不曉得為什麼,老頭兒似乎都喜歡養龜。許父不好意思地叮囑說這龜天天得吃點肉豬肝之類,江崇禮鄭重保證:「放心,虧待不了它。」

    邱含翠在一旁打趣:「老許你待它比親兒子還上心吶,你們都走了,老二誰照顧?」

    許父無所謂道:「整三張的人,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

    喬晨喬曦得知小姐姐要回北京,難過得差點哭鼻子,她們互相加了微信,約定好以後經常視頻聊天。

    許鈺珊把從國外帶回來的髮夾送兩對給雙胞胎做紀念,季曼荷納悶,自家閨女平素挺摳門的,怎麼單單對那兩孩子大方?

    許鈺珊說:「我喜歡兩個妹妹,要是她們是我親妹妹就好了。」

    往高鐵站去的途中,許子慕聽大嫂複述許鈺珊的話,暗自嘆息,他和江柳煙其實一直都有些微妙的緣分。

    讀書時雖不在一個年級,各種活動中總能遇見;初中起騎單車上下學,有幾回江柳煙車子的氣門芯叫臭小子拔了,許子慕跟她換車,幫她推去修。

    她成績好長得漂亮,在學校里小有名氣,男同學經常私底下議論,許子慕連江柳煙暗戀過哪些男生都一清二楚。

    稍微用點心就能發現,江柳煙喜歡的男生全是同一類,長相性格偏陽光,成績好,許子慕哪條也不占。

    許子慕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看上江柳煙那種好學生,好學生多無趣啊,讀書讀傻得傻不拉幾。

    他們因瑣事纏身,都沒能參加彼此的婚禮;兗城的同鄉會,一方出席另一方總不在,但許子慕偶遇過江柳煙,她挽著丈夫的手臂逛街,笑容燦爛。

    以為她會擁有幸福美滿的一生,沒想到,也如他一樣,陷入生活的泥沼。

    許子慕把人送到站前廣場,這邊臨時停車只給三分鐘,許母嘮叨著讓他少喝酒,別熬夜,一日三餐準時準點。

    許鈺珊抱著他的大腿撒嬌:「叔叔有空就去看我呀,我會想你的。」

    許子慕蹲下,哄完小姑娘又說,「進去吧,我也得走,一會交警來趕人了。」

    第24章 插pter 24

    瓏縣領導班子換屆後, 一把手是位由外地調任的女同志,近日傳出消息,決定將縣政府由破敗老城遷至郊區。

    任誰也沒料到, 此舉竟意外幫助萬磊解決掉明悅府的拆遷老大難問題。

    縣政府新址選在明悅府附近, 周邊同時建設配套設施, 大型市政廣場、全民健身中心等, 小區房價跟著水漲船高。

    新任縣委書記開會時三令五申,不允許耽誤市政工程進度。但凡合法拆遷, 嚴禁拖拉扯皮,對現有賠償不滿意的群眾, 可以同相關部門協商,不願意原地安置的,優先調配已建成的存量房。

    鞋廠職工再沒文化,也明白存量房是位置差不容易賣掉的次等貨,怎麼可能幹出撿芝麻丟西瓜的蠢事。

    加上鞋廠老領導上門動員, 曉以利害,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又想占好地段,又想多要面積, 當人開發商是冤大頭呢?

    幾家釘子戶你瞅我我瞅你,全是沒多大底氣的主,一個妥協,其餘的哪還撐得住?紛紛簽字摁手印。

    李靜母親得了便宜還賣乖, 愣是在簽字前又撒潑打滾鬧一場, 叫嚷說資本家單會欺負平頭老百姓,跟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

    李家老二李葉鑫在一旁看著,信以為真, 暗暗發誓要為母親出這口惡氣。

    李葉鑫智力有些問題,不影響日常生活,但容易鑽牛角尖,分辨不出別人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因為家庭條件差,他心思又格外敏感,認定對方是看他們孤兒寡母好欺負,才肆意踐踏。

    那日江柳煙隨萬磊下工地視察,李葉鑫突然冒出來,手裡攥著根木棍,一臉兇相直衝萬磊而來。

    萬磊與工地負責人談正事,沒留神這些。倒是江柳煙,因為聽不懂他們那些專業術語,百無聊賴地發呆。

    女人的第六感在此刻發揮作用,她下意識地回頭時,李葉鑫距離萬磊僅一步之遙,手裡的木棍高高舉起,就差沒掄下來。

    江柳煙哪來得及多想,奮力推開萬磊,耳畔似乎能聽見棍子帶起的風聲,肩膀和臉頰瞬間體會到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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