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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27:15 作者: 時雨花洲
順利的話收穫到驚險刺激,倘若半道兒翻車,那更是賺了,大人孩子都捂著肚皮狂笑。
曹培培家大兒子六歲,草草填飽肚子,領弟弟妹妹在飯店院子裡玩耍。
這會子雪幾乎停了,孩子們人手一把塑料鏟,新雪蓬鬆綿軟,鏟起來毫不費勁,他們正興致勃勃地圍成圈圈堆雪人。
江柳煙與曹培培夫婦倆坐在臨窗的位置,剛好可以觀察到小傢伙們的一舉一動。
「我家老大傻乎乎的,論心機比二寶差得遠,」曹培培給江柳煙杯子裡添滿熱茶,有意無意地嗔怪道:「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江柳煙偷偷打量對面的黃建國,他仍是當初那般敦厚老實的模樣,個頭不高,團臉微胖,言談間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唯一的變化是,做生意賺到錢,穿著打扮比從前考究。
黃建國是家中長子,有個弟弟大學畢業後留在上海工作,娶的媳婦是地道上海人。
他父母退休後到上海給弟弟家帶孩子,對此曹培培頗有怨言,方有適才那一說。
江柳煙旁觀夫妻倆的相處方式,難免為曹培培不值。
然而社會是現實的,女人要麼自身能力夠強,要麼有個能替自己撐腰的娘家,兩頭都不占,不忍氣吞聲又能怎樣?
曹培培去衛生間的工夫,黃建國與江柳煙閒侃,恭維說培訓機構能請到她這位外院高材生,勢必如虎添翼。
江柳煙自謙,她沒有教書育人的經驗,擔心肚子裡有貨卻倒不出來。
黃建國約莫經常笑,剛三十出頭魚尾紋已經很深。他說:「正規學校才稱得上教書育人,搞培訓機構的,頂多叫用知識和服務換取金錢。」
「早教班的孩子同你家女兒年齡差不多,教些簡單的口語對話就成。咱這邊優勢是全英文浸入式教學。」
這對江柳煙來說不算太難,她與女兒們有個約定,周末抽半天當做「英語日」,只允許用英文溝通。孩子們會說的不多,但潛移默化著能聽懂蠻多簡單的句子。
來前江柳煙其實有心刺撓黃建國兩句,碰面後見曹培培與他夫唱婦隨和諧得緊,江柳煙暗哂自己多餘想那些。
在協議書上簽字時,喬燃曾如是評價江柳煙,「你就是太天真,女孩子天真是好事,女人還天真就是傻。」
江柳煙冷著臉反諷:「所以呢,要求丈夫專一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可當今社會,混得還行的男人,哪個不需要應酬?領導叫你出去玩你能說不去?逢場作戲總要有……」
「你可以試試看,離開我能不能找得到真正潔身自好的。」
男人的思想有時挺可笑,以為女人離了他們就不能活,喬燃之所以講得出這番話,不過仰仗他比江柳煙掙得多。
可江柳煙貪圖他的錢財麼?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雪人堆好了,咱們出去拍幾張照?」
曹培培從洗手間回來,微笑著提議,「我家倆小子今兒個表現不錯,平時都不樂意跟女生玩。」
江柳煙拎包起身,「走吧,時間不早,回家給她們洗洗就該睡了。感謝你們夫妻倆的款待!」
到院子裡,先給四個寶寶和雪人拍合影,然後各家單獨拍。江柳煙和女兒們穿的是親子款粉色羽絨,她蹲在喬晨喬曦中間,笑容異常燦爛。
「不得了,一家出三位美女。」
把合影轉發給江柳煙時,曹培培忍不住感慨,「要不是我們家窮人丑,真想同你結個娃娃親。」
江柳煙玩笑道:「領號排隊試試,今後的事誰能說得准?」
她隨手將照片分享到朋友圈,拍手招呼閨女上車,喬晨喬曦滿臉不情願:「再和哥哥們玩一會不行嗎?」
黃二寶跑到江柳煙面前,舉起右手問:「阿姨,您怎麼分得清她倆誰是誰?」
小傢伙糾結一晚上,頭回見著雙胞胎,感覺超神奇。江柳煙彎下腰摸摸他的頭說:「阿姨有時也會搞錯,只能喊名字讓她們自己站出來。」
曾經試過買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戴不同小配飾加以區分,無奈孩子們不樂意,她們喜歡有個一模一樣的姐妹,顯得更親近。
江柳煙經常帶孩子,對喬晨喬曦的舉動和脾性了解得透徹,大多數時間能辨認出是誰,除非兩個小傢伙都靜止不動,那才是神仙也沒法兒。
轉天便是大年三十,老一輩的規矩,正月里理髮死舅舅。
孩子們沒有親舅舅,表舅可多的是,所以明知是迷信江柳煙還是把她們頭髮稍稍修短些,然後帶上一堆洗浴用具到大浴池洗澡。
冬天泡浴池是北方特色,女兒們沒體驗過,剛進去時嚷嚷憋悶,沒多會兒就在大盆里玩得不亦樂乎。
出來時喝一罐在澡盆里溫熱的酸酸乳,怎一個爽字了得。
江柳煙光顧著給女兒們擦頭髮,自己隨意揉兩把完事。回家一摸,發尾全結了冰。
「晨晨、曦曦,快看媽媽的頭髮。」江柳煙蹲下來給孩子們展示,「你們沒遇見過吧,頭髮結冰?」
捲曲的發尾被凍得硬梆梆的,用力捏還會掉細碎的冰渣子。
「好好玩。」
「媽媽快去吹吹,不要感冒。」
回來短短几日,江柳煙稍稍適應瓏縣的冷。
何況暖氣也裝好了,她讓孩子們換上室內棉拖,到鋪著厚地墊的空房間玩,「媽媽去準備午飯,你們要乖乖的別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