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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24:16 作者: 扁平竹
    電話里的聲音,低沉溫柔,夾裹著夜風。

    他讓她出來。

    這裡很安靜,住戶也不多。

    周邊是綠植,旁邊的空地,擺滿了蠟燭和玫瑰。

    顧晨和白悠悠也在。

    何愈看著抱著玫瑰,走向她的徐清讓。

    是誰說,玫瑰和女人最配的。

    明明和男人也很配。

    何愈想,他真好看。

    即使在昏暗與燭光的環境下,還是能看見他硬冷的輪廓和精緻的五官。

    他沒有說太多的情話,只是簡單的一句。

    「嫁給我好不好?」

    「我對你好。」

    「一輩子都對你好。」

    果然年紀大了,說情話的能力也退減了。

    顧晨躲在暗處干著急,這哥們怎麼回事。

    自己剛才教了他那麼多,他怎麼一句也沒說,反倒還臨場發揮了起來。

    徐清讓平時本來就不太愛說話,再加上又沒有什麼戀愛經驗。

    更何況是求婚這麼重要的場景,顧晨怕他搞砸了,以後光棍一輩子。

    何愈沉吟片刻,一臉嚴肅:「徐清讓,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徐清讓疑惑的眨了下眼:「你說。」

    她深呼了一口氣。

    安靜的空檔,連帶著顧晨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果然搞砸了。

    白悠悠黑著一張臉:「鬆手!」

    顧晨這才乖乖鬆開因為緊張而捏著她衣角的手。

    凶什麼——

    何愈緩緩的開口:「我好像……」

    「懷孕了。」

    徐清讓突然僵愣在原地。

    像是一霎喪失了所有無感。

    耳邊只有何愈說的那句,懷孕了。

    「什……什麼?」

    像是在害怕,自己是幻聽了,他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何愈把自己留著的驗孕棒遞給他:「你還是自己看吧。」

    他小心的接過,兩道槓在他面前。

    一時有些無措。

    手舉起又放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個……」

    說話的能力似乎也沒了,結結巴巴的。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小心翼翼過。

    總覺得,會是一場夢。

    他做過很多夢,從未像今天這樣,害怕它會突然驚醒。

    於是所有的舉動,都放的很輕。

    就算是做夢,也希望能慢一點醒來。

    何愈滿意的看著他的表情。

    果然三十幾歲和二十幾歲還是有差距的,光是製造驚喜都不如她——

    何愈告訴何琛和陳煙,她答應了徐清讓的求婚。

    原本以為他們會稍微反對一下。

    結果非但沒有反對,陳煙還把她外婆留給她的手鐲給何愈戴上。

    「以前啊,我的外婆說,這個手鐲能給人帶來福氣的,就算嫁出去了,離開家了,也能倖幸福福過一輩子,媽媽啊,這輩子也沒什麼夢想,就是希望我的女兒,能幸福快樂的過完她的人生,我和你爸力所能及的讓你的前半人生萬事順心,你的後半生,也一定要快樂,知道嗎?」

    何愈的眼睛有點發熱,她點頭,想要忍住眼淚,卻終歸沒忍住。

    眼淚大滴的砸落。

    聲音有點抖。

    她說:「好。」——

    結婚比她想像的還要累,不過很多事情都是徐清讓在做,所以她也不用操心太多。

    白悠悠陪她去做spa,還不忘提醒她:「扔捧花的時候,我就站在最左邊,你記得往左邊扔,知道嗎?」

    何愈說:「不是吧,我結個婚你都想讓我暗箱操作?」

    白悠悠掐她的腰:「你有沒有良心啊,白廢爸爸之前對你這麼好了。」

    何愈癢的不行,只能頻頻躲閃求饒:「行行行,暗箱就暗箱。」

    然後又嘆氣,「爹難當啊,兒子不聽話。」——

    何愈先前一直沒什麼感覺的,即使喬微和萬夏輪著告訴她,結婚那天就沒有新娘不哭的。

    萬夏知道她要結婚了,特意提前結束了和小陳的蜜月旅行。

    在何愈感動的時候,萬夏接著開口道:「畢竟是曾經把我迷的神魂顛倒的三十歲小鮮肉。」

    ……

    直到那扇門被推開,何愈都在想。

    她怎麼就突然懷孕了,怎麼就突然結婚了呢。

    和白悠悠在天台上發誓,打死都不結婚的高中生涯,仿佛還在昨天。

    時間啊,真是易逝。

    她居然都二十九了。

    何琛挽著她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結婚。

    眼睫輕抬,熟悉的身影就在盡頭。

    聽到聲響,他轉身,胸口別著的胸花,上面寫著新郎二字。

    一瞬,記憶似乎又回到起始。

    他側身看著她,唇角的笑容,甚至映進了眼底。

    溫柔的,像是注視著世間最美的寶物。

    一如往昔般,他也總沖她這樣笑。

    不管什麼時候,何愈都覺得,他真好看呀,是那種,讓人舒服的好看。

    胸口的某一處,變的沉穩踏實。

    何琛將她的手,遞給徐清讓,叮囑了他幾句。

    然後轉身離開,悄悄抹淚。

    司儀說著話,通過音響,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徐清讓的話,也只有離他最近的何愈能夠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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