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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9:10:46 作者: 哈欠兄
    耿炎天生警覺,這些年他總習慣在枕下放一把防身刀。

    手突然摸了個空,耿炎心底一驚,緊接著他聽到臥室門外傳來佟婉的聲音。

    「言言,還沒起床嗎?媽給你送吃的來了……」

    耿炎緊繃的神經頓時鬆緩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中安市,目前他的身份是賀謙言,而不是那個總與危險暴力交道的耿炎。

    耿炎穿上衣服走出臥室,就見佟婉正站在餐桌前開一隻敦圓的保溫盒。

    佟婉一抬頭看到耿炎,便笑著道,「來嘗嘗,媽讓家裡傭人熬了一上午的紅棗乳鴿湯,特香。」

    說著,佟婉就準備去廚房拿盛湯的小碗。

    「誰讓你就這麼進來的?」耿炎面無表情的看著佟婉,清冷道,「這公寓好像是我名下的吧。」

    佟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她很快就以兒子失憶為由原諒了耿炎此刻的衝撞,又笑著道,「你這孩子,以前媽來這,不都這樣,不過你現在都忘了,等手術後你……」

    「那就等我想起來以後再說。」耿炎冷冷道,「現在我需要私人空間。」

    佟婉臉色十分難看,他看著眼前模樣熟悉,但氣質冷冽的兒子,心底甚至有些打怵。

    耿炎是精悍利落的寸頭,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線條被襯的更為鋒利,和賀謙言略帶層次感的復古型黑短髮有所不同。

    當時解釋是為方便治療才特意將頭髮剃短,但換了個賀謙言從來沒留過的髮型,在佟婉眼裡也仿佛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耿炎沒有再理會佟婉,徑直的走進衛生間。

    一向對自己孝順體貼的兒子,如今性情大變,即便知道是因失憶,佟婉還是心痛不已,她早已將自己對生活的全部期望和感情,甚至於信仰都傾注在了這個兒子身上……

    耿炎洗漱完出來,湯已被盛上桌,還在冒著香濃的熱氣,而佟婉則在臥室幫他整理床鋪。

    耿炎大概也能想像到佟婉日常對賀謙言關懷到什麼地步。

    耿炎沒有理會佟婉,坐在餐桌前喝起湯來。

    不一會兒,佟婉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到餐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後對耿炎溫柔道,「言言,媽媽給你約了中安市最好的腦科專家,下午媽帶你去看看。」

    耿炎端起喝的還剩一半湯的湯碗,狠狠朝桌面上一扣,巨大的響聲及濺起的湯汁,嚇的佟婉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不安的看著耿炎,「怎……怎麼了言言?」

    「你他媽能別言言言言的叫嗎?」耿炎狠狠的瞪著佟婉,「噁心不噁心,還讓不讓我吃了。」

    面對耿炎表現出的兇狠相,佟婉差點掉下眼淚,她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下午……下午媽陪你去看醫……」

    「不用,我想去我就自己去,不用你跟著。」

    「……」

    「盛湯啊。」耿炎伸手將湯碗往佟婉面前一搡,不耐煩道,「沒看到碗裡湯都沒了。」

    佟婉一時無法從心寒而又慌措的情緒中走出,她手忙腳亂的給耿炎盛好湯,然後抽了兩張紙巾小心翼翼的給耿炎擦拭手腕上濺上的湯汁。

    耿炎看著佟婉這副溺寵兒子的慈母相,忽然覺得很荒誕。

    她竟然這樣包容而又疼愛著賀謙言,那當初哪來的狠心將自己拋棄。

    第3章 小丑戲!

    佟婉難以相信失憶會讓一向穩重的賀謙言變得這樣冷漠暴躁。

    失憶失去的本該僅是記憶,沒聽說連原本的性情涵養都能一併消失。

    同樣的一具皮囊,就仿佛突然間換了個靈魂。

    佟婉一時間不敢說話,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眼前的人,感受到一陣難以形容的詭異,好似熟悉和陌生都達到了極致。

    「言……謙言啊。」佟婉又輕聲問,「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這世界上最疼你的就是媽。」說著,佟婉嘆了口氣,「等你恢復記憶你就知道了。」

    「你真的只有我一個兒子?」耿炎突然抬眸看向佟婉,別有深意的問道。

    「是啊,親生的就謙言你一個啊,你那幾個哥哥妹妹,都是你繼父的孩子。」

    耿炎陰笑一聲,「是嗎?我怎麼記得我還有個孿生弟弟。」

    佟婉一愣,她對上耿炎的目光,頓時有種被看穿一切的錯覺。

    「謙言,你……你是想起什麼了嗎?」佟婉輕聲問道,「你現在不是已經……」

    「只隱約想起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好像還有一個弟弟,但不知怎麼後來又沒了。」耿炎看著佟婉,聲線平冷詭異,「是我記錯了嗎?」

    佟婉見自己兒子想起這些,心下還有些欣慰,想著多聊一些往事,興趣連自己都能想起來。

    「你沒記錯,十多年前,你是有一個孿生弟弟。」佟婉面露哀傷,娓娓道,「只不過在十五年前走散了,這些年媽一直托人尋找,但一直都沒有任何線索……」

    「托人尋找?」耿炎盯著佟婉,「託了誰?怎麼找的?」

    佟婉微怔,臉色有些不自然,隨之又道,「託了許多人呢,也花了不少錢,可是……唉……」

    耿炎看著佟婉臉上那做作的感傷,只覺可笑,但他也沒有立刻拆穿,而是饒有興致的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當然記得啊,那也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那就不對了。」耿炎裝模作樣的疑問,「既是我的孿生兄弟,那說明跟我長的一樣,而你又知道他的名字,這尋人信息如此俱全,怎麼會找不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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