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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40:47 作者: 餘溫酒
思考了會,初戀底氣不足,卻充滿希翼地點點頭:「應該能行吧?」
有了念想,初戀心情晴朗了點,繼續去整理東西。
理完後,她拿出迷你玻璃瓶,小心拔開瓶塞,準備把紙星星裝進去,湊近瓶口的剎那,才發現:「啊?星星大了?」
折星星常用星星紙和星星管。
初戀偏愛星星紙,個人感覺會更有質感。星星紙折出的星星偏大,整整大了迷你玻璃瓶瓶沿一圈,根本放不進去。
初戀頓時有點懵,下意識想硬塞進去,可剛一使勁,脆弱的紙星星就開始變形。
如果真塞進去,她絲毫不懷疑,紙星星會支離破碎,到時算不算星星,都不定。
因此,初戀只得作罷,無奈地盯著紙星星,嘀咕:「要不把星星紙裁小一點?」
她打開抽屜,拿出小剪刀,裁了好幾張星星紙,發現無論多仔細多小心,裁過的星星紙邊緣都有小毛線,無法避免。
這樣的星星紙,折出來的紙星星似穿了毛邊裙,根本不好看,還有點滑稽,於是,她只能放棄這個辦法。
接二連三的打擊,繞是初戀再會調節情緒,此刻都有點頹意,趴在桌面,盯著紙星星和迷你玻璃瓶發呆。
即便初戀表面再老成,言行舉止再成熟,拋開現象談本質,她也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女生,偶爾也會敏感。
大概是突然來到陌生城市,需獨自面對陌生環境,不僅沒法聯繫上自己父母,清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擅自喜歡上好像不該喜歡的人,初戀莫名很沒安全感,不僅會焦慮地尋找依靠,也會敏感地胡思亂想。
尤其是偷偷喜歡上顧嘉南這件事,許是突如其來,她完全沒準備,就下意識地思考更多。
她隱約發現,自己開始變得不太像自己,更膽大,也更膽小。
開始一本正經地撒謊,也開始瞻前顧後地膽怯。
明明顧嘉南就近在咫尺,只要出門左拐,再走幾十秒,就能看見他的房間。如果抬手,輕輕敲兩下,就能看見活生生的人,甚至,看見別的追求者完全沒機會看到的另一種模樣的他。
利用兩人的「親戚」關係,和顧嘉南天性使然的溫柔,她能問和做很多事。即便失敗,她也能裝傻充愣,實在不行,乖巧地認個錯,然後準備下次作戰。完全不用擔心,沒機會見到他和跟他交流的問題。
多麼得天獨厚的條件。
她卻完全沒那個勇氣。
夜深人靜時,初戀總是忍不住思考,在他心中,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
不管怎麼想,他好像都只把她當小侄女,離開父母和家鄉的不怎麼懂事的後輩。
假如,她大膽地說出口。
以後,顧嘉南該以什麼身份面對她?
是繼續以小舅舅的身份?
還是轉變態度,以成年男人的身份?
如果轉變態度,是不是意味著,那份並不牢靠的「親戚」關係即將倒塌,他會變成真正的顧嘉南,看待真正的初戀?
想到這,初戀心臟似懸在半空,完全摸不到依靠,四周還冷風肆意,開始打鼓般的跳動。
這就是一場賭博。
但她不想做賭徒,只想穩超勝券,將他身心都握在手中。
就目前的情況看,決定權根本不在她手中,甚至,她壓根沒選擇的機會和權利。
可如果叫她把所有想法都藏在心底,偽裝成什麼都不懂的小鬼,只管享受他親昵的呵護,又覺得哪哪都不自在。
或者說,不滿足。
她不滿足現狀,又害怕失去現有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初戀深吸口氣,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將紙星星收進以前的玻璃瓶,故作淡定地笑道:「等有時間去文具店看看,有沒有星星管,那個大小應該合適。」
因這意料之外的差錯,「交易」的事只能暫時作罷。
初戀原本還擔心,顧嘉南會來詢問迷你玻璃瓶的事,甚至還很緊張地思考,如果他問起來,她該怎麼解釋?如果解釋得不好,暴露她精心策劃的驚喜,她該去哪懺悔?
結果,顧嘉南根本不關心這件事,連問都沒問,好像完全沒放心上,說不定已經忘記了。
初戀有點不高興,但沒表現出來,只暗自將買星星管的計劃往後挪,企圖等他主動來問。
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什麼。
讓她寂寥的心得到滿足。
周末過得很快,初戀和顧嘉南在周六上午就迷你玻璃瓶發生隱晦的冷戰後,兩人的交流便少了很多。
雖然初戀好幾次想話里話外地提醒他,不過鑑於顧嘉南不覺明歷,反而挺樂呵地鼓勵她早點回房間。
初戀就打消這個念頭,做了個乖三好學生,滿足他的心愿。
周一早上,初戀下樓時,顧嘉南已經準備好早餐,兩人默默吃完,他將碗筷丟進洗碗機,便去地下車|庫取車。
初戀等在門口,垂著頭,用腳尖磨旁邊花壇的台階,在心底悶悶嘀咕:顧嘉南絕逼是個直男!
沒一會,車就停在跟前,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初戀看了他幾眼,見他直視前方,完全沒要說話的意思。
初戀抿了抿唇,想主動開口,可這麼長時間,她有點拉不下臉,最重要的是,介意他沒把迷你玻璃瓶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