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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37:07 作者: 喪喪又浪浪
不知道是不是雲邊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他的眼神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沉, 偶爾的鬆動,她就能窺見其中乍現即隱的放肆和露骨。
他睡到一半被叫起來,渾身散發的慵懶感隨便加點刻意的成分, 就能輕而易舉轉化成若即若離的輕佻。
背著光,那副皮相仿佛能蠱惑人心, 多看一眼都要叫人沉淪。
邊贏低頭要親她。
雲邊伸出食指,抵在他肩頭,戳在他凸起的骨頭上, 手指的第一節 關節拗出軟若無骨的弧度,看似是螳臂當車,但也真的阻止了他。
她用久違的稱呼叫他:「邊贏哥哥。」
邊贏也太久沒聽過她這個叫法, 微微一怔, 而後啼笑皆非道:「幹嘛突然又這麼叫我。」
濃稠的曖昧在一來一往間疏淡不少。
雲邊狡黠一笑:「叫你聲哥哥,給你發///情的腦子降降溫。」
雖然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做到什麼程度,反正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清楚這會自己的意志力極為不堅定, 經不起美色的誘惑,但凡他動真格, 她今天怕是別想全身而退。
所以她要趁一切尚有撤退的餘地, 把其扼殺在搖籃里。
倒也不是出於乖巧, 雲邊骨子裡是叛逆且張揚的,什麼未成年,什麼高中生, 越是禁忌她越不屑一顧越想打破。何況這個時候的她並不覺得自己年輕到負擔不起今夜交出自己的後果。
她只是怕太過輕易,邊贏不懂珍惜。
年少的愛戀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便代表了一切,即便對於未來的擔憂也是膚淺而幼稚的,耍一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就以為掌握了愛情保鮮的精髓。
雲邊給邊贏唱了生日歌,四句「祝你生日快樂」,她分別用中文、英文、錦城話和臨城話唱了一遍。
錦城方言和臨城方言相差無幾,只有音調和一些細枝末節的用詞習慣方面的區別,正因為像,所以更難模仿,她學不會臨城話,只在錦城話的基礎上胡亂變音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他說話的時候會用撒嬌的口吻,並非刻意為之,而是渾然天成,面對他的時候,她不自覺就會軟了嗓音,吳儂軟語在舌尖滾一圈,嬌上加嬌,做作得坦然。
火上澆油。
燭光映在邊贏眼底,燒得更亮。
但他終究沒碰她,只在她「快點許願」的催促里,應付地說出一點她喜歡聽的東西:「下個月考去1班,和雲小邊上同一所大學。」
第三個願望,按理得閉起眼睛默許。
邊贏本想做個樣子就算,但閉眼的瞬間,他還是正兒八經許了個願。
耽擱這麼久,蠟燭已經快燃盡了,蛋糕表面都微微塌陷了,他呼出一口氣,吹滅兩隻蠟燭。
雲邊鼓掌,給他遞刀讓切蛋糕。
她指著蛋糕上的卡通男孩子,說:「我要吃你。」
「吃你」二字未免敏感,惹來他一聲輕嗤。
雲邊也聽懂了,但她裝作沒聽懂,眼觀鼻鼻觀心看他把那一塊蛋糕切出來給她。
兩個人的生日宴,她定個八寸的蛋糕,當然是別想吃完,互相推諉著「你太瘦了你多吃點」,還是剩了四分之三還多。
「我得回去了。」雲邊說。
花錢開了個房,只為拿到一張可以上樓的房卡,雲邊怎麼想怎麼覺得浪費。
怎麼個解決法呢。
也很簡單。
她把房卡塞進他手裡:「你今晚睡到我那去。」
他的房間浪費著不花她的錢,她不心疼。
邊贏對著自己手裡的房卡默了幾秒,放上一旁柜子,說:「等我換個衣服,送你回去。」
「你困嗎?」雲邊問,她當然是想他送的,但又有點不忍心繼續耽擱他來之不易的囫圇覺。
「還行。」邊贏說著,從包里扒拉出換洗的衣物,然後扭頭看她,動作停格。
雲邊不明所以,微微瞪大眼睛。
邊贏把手放上睡袍的腰帶。
雲邊恍然大悟,裝了一晚上的見過世面再不堪重負,耳根子染上一層緋紅,她背過身去,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脫衣穿衣的細微聲響。
「走。」邊贏很快換好衣服,拿上手機和兩張房卡。
雲邊回頭看他,他已經穿戴整齊,簡單的t恤運動褲,把她送的鞋子當場拆了穿上。
尺碼合腳,鞋型他也喜歡。
光風霽月的,少年氣十足,雲邊有點沒法想像他沒穿衣服的樣子——或者說沒法想像如果她剛才鬆了口,今天晚上會發生的事情。
也不是沒法想像,她其實是難以把那些小電影裡、還有他那抽屜書上看來的,粗俗的淫/、亂的東西,跟眼前這個乾淨清爽的男孩子聯繫起來。
一想到他也跟那些人一樣,她就有點失望,像他從高高的神壇上跨了下來,不再純美無暇。
兩人一道走在酒店幽香撲鼻的長走廊上。
雲邊被邊贏牽住手,有點小彆扭,沒話找話:「其實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邊贏另一隻空著的手正拿著她給的房卡看房號,巧了,就在前頭兩步,聽她如是說,他走過去就停了下來,把房卡放上感應區。
門隨之打開。
他直接把人帶了進去。
「這麼捨不得打擾我睡覺,就在這裡陪我睡好了。」
挺純潔的睡法,跟上回一樣,她睡床,他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