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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12:37 作者: 茶捏
但無論哪一種,都代表著段宴的一種示好。兩個人的身份,在此刻,忽然都得到了轉變。
主動權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她手上,寧蛐卻感到格外的沉重。
「所以……」寧蛐忽然歪著頭,她輕笑了笑,「憑什麼?」
「……」
寧蛐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對你一向,就只有五個字,離、我、遠、一、點。」
寒風吹到她的胳膊。
有了大衣的溫暖,她似乎能好受些,眼睛卻堅定而發亮,寧蛐繼續道:「為什麼我要給你機會呢?你的後悔和道歉,真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過去的是個傻逼。」
段宴感覺有警鈴在腦邊響,「以前我確實太冷漠。」
「就這樣吧。」寧蛐淡淡地打斷道:「就,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她心情低落而不易讓人發現,但心中卻有種爽感,一種這麼多年被發泄怒火的爽感。
寧蛐抬眼,「這段時間你出現在我周圍……你知道你有多煩嗎?段宴。」
她淡淡地垂眼。
語氣冰冷而沒有情緒。
「我讓你煩了?」段宴抬起眉,克制了下唇,「寧蛐,走吧,今天是你生日,我訂好了……」
「你別說了。」
寧蛐語氣不耐煩起來,她把身上的風衣一下子脫了下來。外面的冷風打的人發顫,但她卻毫無知覺一樣。
直接把衣服扔給了段宴,「別跟著我。」
然後,她只能趕緊趁著眼圈泛紅還沒被他看到,立刻離開這邊。往井倪所在的方向走,這邊讓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段宴追了上去,他直勾勾盯著寧蛐看。
似乎壓抑了很久,他一下子想拉住寧蛐的胳膊,卻又在觸碰到的時候頓住,「寧蛐……你能不能。」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初對寧蛐冷漠的是他。
拒絕寧蛐告白的也是他。
甚至,他還親自告訴了寧蛐,就算不接受道歉也沒關係。可是是不是真的沒關係呢?好像並不是。
他在意的要命。
他在意的,快瘋了。
「寧蛐,」段宴遠離了她一寸的距離,仿佛要給足了她安全感,魚刺被卡在了他的喉嚨里,他盯著她,一字一句說:「我真的後悔了。」
太漆黑的瞳仁,把她盯著無處躲避。
畫面沉默兩秒。
她就像被一道乾雷給劈了,只能冷漠而木訥地看著面前的人,只能淡淡地說:「太可惜了,你遇到的是我這樣自私而難以原諒別人的人。」
寧蛐以前聽人比喻過一個詞,叫真香。
她很難相信,這個詞竟然發生在了段宴對她的身上。
玫瑰與乾柴。
一個本來應該點燃希望,給與乾柴野火的玫瑰。
在最青春的時候,拔掉了滿身的刺。
然後,你拔光了刺,人家還不喜歡你柔軟的花瓣。
「那可不可以…」段宴嘴唇頓了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一點兒都沒了思緒一樣空洞著眼睛:「我就單方面的……」
寧蛐感覺刺疼了一下,心中的波瀾在微微的動容。
快要忍不住了。
她立刻騰騰騰地就離開了,沒等段宴說完,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脫離了險境之後,她甚至一隻手捂著嘴,一邊跑起來。
眼睛都疼得厲害,感受到熱浪在眼裡轉,又流不下來。
狂風直接吹到臉上。
撲撲的臉也疼,但一想到剛才段宴還沒說完的話,寧蛐眼睛就酸澀而難受得厲害,大概就是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
很狼狽,旁邊的那些人也許都在看著她,又也可能不在。
寧蛐你也是夠厲害的。
一次是拿著玫瑰花被拒絕。
還有一次是在寫著她大名的蔚藍之下拒絕了他。
兩次生日,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回到井倪這邊。
井倪被她臉上的情緒驚呆了,「姐……你怎麼了。」
寧蛐嗓音很硬,「沒事,我們接下來,活動都結束了?」
「對的。」
「走吧,」寧蛐咳了一下,接過井倪拿過來的外套,穿在了身上,「送我回公寓吧,我想回去睡個覺。」
井倪點點頭:「好。」
她也不敢多問。
本來今天以為是大喜事,段宴為蛐姐親自搞了這麼浪漫的驚喜,沒想到反而像鬧僵了的樣子。
寧蛐回去之後,指尖在段宴的微信上停頓了會兒。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次段宴開車接她殺青的對話,被她拒絕的一次對話。
好像她總是在拒絕段宴。
寧蛐抱著枕頭,盯著上面的聊天,漸漸失神,就因為她喜歡段宴,所以情緒才總是失控……才總總,不像她自己。
寧蛐捂住了臉,悵然若失。
她指尖轉了會兒,還是沒刪掉他的微信。但漸漸有種解了氣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怎麼描述。
但就有點爽。
有點公平的感覺。
似乎想起了當時段宴黑白分明、而又黝黑失措地瞳仁,她心情就忍不住覺得有種拉扯平衡的快感。
仿佛,愛意減少了。
恨意,也減少了。
只剩下完全的爽感,讓她忍不住酣暢淋漓。
一覺睡到了下午。
她在夢裡夢見了一個人,是少年的段宴和現在的段宴。少年的段宴,一臉清正,對她不假於色,也不愛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