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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12:37 作者: 茶捏
    但她現在不可能這樣。

    寧蛐微微睜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閃過啞然。

    「驚喜傻了?」段宴清冽的嗓音明顯慵懶起來,還有幾分暗沉的啞意,溫柔又磁性。眼角還帶著幾分笑,翹著的嘴唇分明含著笑意。

    她開了開口,發現竟然只能說一句謝謝。

    但謝謝這個詞又仿佛無法將她此刻的心情表達出來。

    她只能愣在這,簡單地動了動唇,「生日的第一個禮物,很意外,謝謝你啊。」

    她還是說了謝謝。

    其實還有個更好的詞能來感謝他這份禮物,她或許可以說——『那我不介意了,我對你偏見的眼色,從現在歸零。』

    但她做不到,她好像又一秒可以脫口而出。

    感情竟然這麼煩惱。

    又是如此令人反覆和搖擺。

    她就差那麼一秒,就感覺自己快說服了自己。別介意了寧蛐,他只是在還年少輕狂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珍視一份愛意。

    但她的自尊又壓抑住了她。

    真要命啊寧蛐,你沒救了,原來自尊還是能占據上風。

    「那就,」她笑了一下,輕鬆道:「還是謝謝你啊。」

    段宴捋開被風吹的咬進她唇間的一絲頭髮,「不用謝,寧蛐,不要有壓力。我還沒壞到……做什麼都讓你考慮到回報的地步吧?」

    他語氣似乎有片刻的輕嘲。

    他開始不自信起來。

    「我是不是,」段宴忽然盯著她,「就做的很差勁?」

    「沒有啊,」寧蛐這一刻很感激地看著他,「你送我這麼好的生日禮物,我的感謝是有心而發的。」

    段宴忽然說道:「我說的是以前。」

    寧蛐:「……」

    她陷入了沉默,嘴皮子扯了下,連安慰也說不出半句。

    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這個關卡。

    段宴湊近了幾分,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幾分,長睫垂著,就盯著寧蛐看了好幾秒。接下來,才堪堪地收回神色。他喉嚨滾動了一下。

    然後,一隻手插進了兜里。

    似乎有點緊張,他褲兜地外層開始皺起來,看上去像是他緊張地捏的。

    他在忐忑,又露出了輕鬆的模樣。

    段宴彎腰,忐忑中有一絲冷靜,漆黑的瞳里略帶著慌張道:「寧蛐,我好像還沒正事提起一年前的自己過。」

    「好像,」他喉結微動,「還挺緊張的,對不起也忘了說。」

    「……」

    寧蛐眼睛徹底垂下。

    心臟開始劇烈地抖起來,仿佛一個一直脹得很滿的氣球,被猛地戳破倒極點,完全癟了下去。

    時間就是這樣奇妙。

    一年前的她還信誓旦旦,充滿了希冀和真誠。

    一年後卻是兩極反轉,她藏在心底的怨恨,不甘,還有氣憤,一直以為會永遠延申到未來,誰都不會發現。

    就這樣被刨開了。

    「沒要你的原諒。」似乎以為給到了寧蛐施壓,段宴笑了幾下,低低地喘息了幾分,似乎繼續道:「我不是在表達麼。」

    寧蛐忍不住問道:「你說不是……提前排練過?」

    這話讓段宴緩緩地一怔。

    他確實是個計劃性極強的人。

    包括這次的生日,也是在他的安排之內。

    但是,他這次也遵從了他的想法。很多話,甚至他覺得在這個情境下地說出,總是有點兒顯得不合時宜。

    這麼笨拙。

    甚至自己都沒有輾轉想過。

    但他覺得錯了,他就立刻說了,這是他的心意。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他這次忽然害怕了。

    寧蛐在受到私生的危險,舞台上被潑章魚汁、劇場的磨難,其他演員的誣陷,都讓他不得不警惕而懷疑地害怕。

    忍不住因此產生琢磨。

    他開始轉變。

    他除了想改善關係,也必須重視和確保這幾次寧蛐受到的問題,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罪行能被輕易的原諒,」段宴輕笑道:「那怎麼還能叫罪行,那該輕一點,叫一個錯誤了。」

    寧蛐抬起眼,盯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那就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他就像一個被判了刑的罪人,此刻,他在商量著他的刑期。

    段宴的無措,落寞,現在仿佛更是個緊張而得不到安慰的孩子。

    他擔心寧蛐會拒絕。

    但又覺得,這樣的拒絕,仿佛是合情合理。

    想要擁有贖罪的機會,原本就是他在討要。

    他在貪得無厭地想改變他和寧蛐的未來,他在毫不饜足地期待能讓他改變過去的機會。雖然寧蛐拒絕,是無可厚非。

    但他確實緊張了,段宴的瞳孔開始慢慢放大,他第一次發現。

    原來他會因為一個人的抉擇。

    而忐忑到這個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崑山木魚的營養液,和雷,biu

    第24章 瘋狂

    寧蛐垂頭。

    她感覺在自己生日拒絕,貌似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五年前的這一天。

    也就是在她生日這一天,玫瑰花飄落了一地,根本沒有人要她的花,段宴就這樣輕飄飄地,拒絕掉了她的所有,極致殘忍。

    現在,同樣是類似於告白。

    亦或者只是請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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