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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12:37 作者: 茶捏
    說完,手上就傳來一股沉重的力量,一道重力直接壓在了寧蛐拉著的拖箱杆上,段宴走過來,「走吧,還挺念我啊。」

    語氣帶著股上揚,似乎看穿了寧蛐剛才問題的意圖。

    寧蛐垂眼,「誰念你了?你不要胡思亂想。」

    「有理有據。」段宴也穿著風衣,當然他的是手工定製的高檔款,但顏色卻莫名的和寧蛐搭配。他揉了下她的腦袋,「走了。」

    寧蛐抬頭就感覺到了自己凌亂的頭髮:「……」

    算了。

    寧蛐看著箱子被拖走的背影,走著跟了上去。

    「怕我不跟你走,」寧蛐一邊上車一邊吐槽他,「竟然搶我箱子,你這人真是……」

    車內有點冷。

    雖然太陽很大,但深秋的冷氣是擋不住的。

    墊子上也都是鵝絨芯子的團蒲,坐的很舒服。寧蛐搓了兩下手,就聽到旁邊的男人便往後靠邊講:「這叫擒賊先擒王。」

    寧蛐眉心一跳。

    「你這是搶我箱子的理由嗎?」被說得還挺有理,寧蛐一時無言,她忍不住說:「你怎麼這麼多歪理呢。」

    「嗯?」段宴嗓音有點淡,隨即出笑道:「接受教育不太正規,就歪了。」

    「那你想正回來也挺難。」寧蛐毫不客氣地說。

    「所以靠你呢?」段宴嗓音有點沙啞,遠遠看了她一眼,「替我掰正回來。」

    「……」

    寧蛐無法捉摸他的意思,乾脆就把他的話歸結成了他企圖讓自己周六回段家。

    段宴這回送完就直接走了。

    回到公寓,寧蛐拍了拍臉蛋,感覺和段宴交戰一回,就很難。

    後來寧蛐又慢慢明白了這個問題,有一個說法是,對待喜歡和心儀的人,大概永遠也學不會無視。

    就算你想方設法想從他身邊逃離,你的眼睛也會出賣你。

    愛情是讓人無法控制的事情。

    難怪這麼多人,對待及時止損的愛情的第一個辦法,就是遠離。

    一旦靠近,就像是飛蛾撲火。

    沒有人能夠逃脫它的深淵。

    寧蛐自認為自己沒這個自信,尤其是在段宴不斷地示好時,她更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件事,她從感覺自己像一個做錯了的孩子。

    寧蛐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甚至回想到了很久之前,段宴對她做的一些事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寧蛐以前有個習慣。

    就是睡前去看對面牆上的燈,因為她怕黑。在門外的一串燈都是亮著的。段宴住在她的隔壁。

    她怕黑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段母和段父從來不管她,剛過來的時候,她怕電費不夠,也從來不敢開燈。後來,卻發現外面的一串燈在每晚9點的時候都會亮。

    後來寧蛐問阿姨,「為什麼不關燈?不是很費電嗎?」

    阿姨擺了擺手,給她做出了個讓她不要亂說的姿勢:「這是大少爺喜歡的,他剛剛從外面回來,就喜歡開著燈睡。」

    寧蛐覺得,那個時候的段宴,一定很和她合得來。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段宴討厭她的。

    而她也根本琢磨不清,謝宴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看上去是因為她而讓燈留下來的不是嗎?

    謝宴這種性子的人,有不怕黑。

    年少的寧蛐理所應當的把這件事歸成了謝宴對她的照顧,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

    寧蛐收拾了一下,去醫院看了下寧闌。

    寧闌的副作用很厲害,基本上吃飯的碗筷都很難自己拿,但是他的視力已經恢復了。

    來的時候,寧闌正在看報紙。

    他沒有低垂著,眼皮下是青褐色的顏色,非常憔悴,但目光卻很堅定直視著前方。

    寧蛐打斷了他,「哥。」

    寧闌手抖了下,放回報紙,「嗯?」

    「怎麼還看報紙呢,」寧蛐抬眼道:「對眼睛多不好。」她把寧闌的報紙收了起來,開始打開帶給他的飯菜。

    都是寧蛐自己學著做的,噴香濃郁,寧闌輕笑道:「隨便看看,蛐蛐都這麼厲害了,我也要跟上你的步伐才可以啊。」

    寧蛐笑了笑,「那可不,按照我進步的速度,小心永遠追不上我。」

    兩個人聊了很久之後。

    寧闌有意無意的提起了另外的事,「你從段家出來半年了,有想過回去看過老爺子嗎?你生段宴的氣,也要對準了生氣,別亂撒氣。」

    「我知道。」

    寧闌繼續道:「你知道什麼?你要真知道就不會到今天都不回去。」

    「……」寧蛐抬起眼,「我知道,他對我有恩。」

    可是她一回到段宅。

    她就會忍不住想起段宴拒絕她告白的事,有多冷漠呢,那一刻,她似乎她這麼多年來的示好都像個笑話。

    就算不喜歡她,她也不至於讓段宴這麼討厭不是嗎。

    寧蛐心情有點低落,「我一看到段宅,就容易引起不好的回憶。」

    寧闌:「你覺得你逃避的掉嗎?對待一件事最好的辦法,從來不是逃避,而是直面。」

    沉默了會兒。

    這句話確實有點解開她現下的燃眉之急。

    「嗯。」寧蛐輕輕應了一聲。

    很難接受這一件事,但不可否認,這就是事實。她可以和段宴割裂,但不可以和段家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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