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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09:32 作者: 京鯢
可是那些老臣對戚家忠心耿耿,即便戚老爺子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他們也堅信戚家能捲土重來。
祁宴禮掀開眼皮睨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廝磨著茶杯壁,神情淡淡,「所以這合同你簽還是不簽?」
他這是承認了?
沒想到祁宴禮會這麼直接,戚白映謹慎地眯著眸,「我可以簽,但是我有條件。」
祁宴禮晃動茶杯的動作一頓,放下茶杯,抬頭看她,語氣極淡,「說下去。」
「我要城東那塊地。」戚白映挑眉,「我想收回戚家的產業,祁總應該沒有意見吧?」
祁宴禮不置可否,「沒有。」
沒想到祁宴禮答應得這麼爽快,戚白映愣了愣,城東那塊地有多炙手可熱,她不信祁家不想要,可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答應送給她?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你還在猶豫什麼?」男人聲色極淡,帶著幾分催促之意。
戚白映凝了凝神,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不管祁宴禮想做什麼,這合同開出的條件,她都沒辦法拒絕。
「既然這樣,那這合同我不想簽,也得簽了。」
戚白映輕笑了聲,抬手拿起桌上的筆,在兩份合同最後一頁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她抬頭問道:「我是不是得蓋個章?」
「隨意。」
不做多想,戚白映從包里拿出一隻口紅,鮮紅的膏體在指尖旋轉一周,而後按在了剛才寫好的人名上。
不急著收口紅,將兩份合同遞送到男人眼前,戚白映勾唇,「該你了。」
祁宴禮接過,節骨分明的手拿起剛剛那支筆,在同一頁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祁先生不覺得少了些什麼?」戚白映挑眉。
男人擰著眉回視她,眸光盡顯無奈。
戚白映輕笑了聲,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抬高送到自己眼前,拿起口紅開始塗抹。
女人指尖微涼的溫度,清晰的傳入他的肌膚,祁宴禮眯了眯眸,任由她動作。
就見戚白映故意將膏體滑入他的指甲之中。
戚白映抬眸,「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漂亮的眉眼,看不出什麼歉意,倒是多了分小孩得逞的洋洋得意。
祁宴禮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十幾秒後,才緩緩移開目光,眼皮低垂,將視線落在簽好字的合同上,在紙上按下指印,「沒事。」
戚白映笑得嬌媚,「合作愉快。」
祁宴禮看著指尖那點殘留的紅色,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沒有言語,手腕上似乎還有女人留下的體溫。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助理從外走了進來,附在祁宴禮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老闆,老爺子招你回去。」
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安靜的包間之中,顯得異常清晰,如數落在戚白映耳中。
「這飯吃得也差不多了,既然祁先生要忙,就先走吧。我奶奶那,我就先不去探望了,我相信祁先生會將她照顧得很好。」
明面上是體貼,實際上卻是在趕人,剛才簽訂了這份合約,其實戚白映心裡還沒完全想得明白,就這樣突然把自己賣了,還有些不太習慣。
更何況她今天,還有件事得做。
祁宴禮不置可否,「先失陪了。」
目送兩人離開,戚白映看了眼桌上剩下的那份合同,陷入了沉思當中。
**
從日料店出來,戚白映沒有急著回家,也沒有去祁家找人的打算,而是去了趟醫院。
剛才何月盈給她發來消息,她父親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何月盈是十年前來的戚家,戚白映清晰的記得,那是她母親死後的第二年。
從這個女人登門的那天起,她從一個人人寵愛的乖乖女,逐漸變得叛逆,不知做了多少惡劣行徑。
更何況戚痕寵她,這也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戚白映討厭這個女人,就像是在維護她死去的母親。
不過,讓戚白映沒有想到的是,戚父入院,何月盈沒有不管不顧,反而擔起了一位妻子的責任。
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被告知戚痕已經轉移了病房,從三人間的普通病房轉到了私人病房。
她帶著疑惑,走到護士告知的病房,正看見何月盈在用濕棉簽,幫她父親潤唇。
「你來了?」何月盈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咸不淡。
「我父親情況怎麼樣?」以前她和何月盈對話,往往都是針鋒相對,字字帶刺,這回倒是難得的緩和語氣。
何月盈蒼白的手撫摸著戚痕的額頭,神情有些疲倦,「醫生說,什麼時候能醒來,全靠他自己。」
「可能明天,可能三年,也可能就這樣躺一輩子。」說到這兒,女人的神情逐漸黯然失色。
戚白映抿唇,有些無奈道:「這些日子,辛苦你照顧他。」
「這是我的責任。」何月盈無力的笑了聲,「對了,住院費和醫藥費,是你付清的嗎?戚家現在這個情況,你也不容易,不必要換這種病房。」
聞言,戚白映的雙眸漸漸睜大,「你的意思是……」
她頓了頓,猛地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出了病房,戚白映走到樓梯拐角的地方,拿出手機,給祁宴禮打了一通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