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2023-09-20 08:06:58 作者: 瑟刃
    「謝謝了。」他向村長道謝。

    「不用。」村長笑眯眯地,點了點手裡的錢,「小事。」

    唐霜被拖進了院子。

    幾天來,第一次的,唐慈打開了地窖的門。他粗暴地將唐霜拉入了地窖,按到了鐵柵欄上。

    「哥哥好傷心啊。」他按著唐霜的頭,用力地往鐵柵欄上抵,「是哥哥太不關心妹妹了嗎?唐霜,我都不知道,你其實是追星的嗎?嗯?你看看,你快看看,這個人,他到底哪裡好呢?不追星的話,怎麼會為了這麼個人,這麼抵抗哥哥呢?嗯?」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使勁將唐霜的頭往柵欄上頂,抵得唐霜生疼。

    「說話啊!」見唐霜不言語,唐慈忽然暴怒,用力將唐霜的頭往鐵柵欄上一撞,「為什麼不說話!」

    「很挫敗吧。」忽然,從鐵柵欄里側傳來聲音,有些嘶啞,卻很清晰,「妹妹被我三言兩語就誘走了……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嘛。」冷言冷語。

    還沒有人在這種時候還敢激他的。唐慈剎那狂怒。

    神奇的是,狂怒之下,他竟然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仍記著曾經被文南拉住腳吃過虧的事。

    他轉過身,找了工具,然後才打開柵欄,走了進去。

    唐霜當然阻攔不住。

    ……

    等一切平息下來,已經是好一段時間之後的事了。

    文南躺在地上,虛弱地喘息著。唐霜不再受到信任,也一併被關了進來。

    唐霜解開文南的衣服,看他的傷口,眼淚忍不住撲簌撲簌往下掉。

    「所以我說不用管我了吧。這弄的。」文南有氣無力地說她,「頭弄傷了沒?給我看看。」

    「你還有空管我。」唐霜哽咽著開口。

    「這不是沒死呢。」文南伸手,按了按她的頭,「我看看……好像沒腫。」

    「本來就沒什麼事。」唐霜低低道。她看著文南乾裂的嘴唇、蒼白的臉色,還有身上新添的傷口,眼淚越發控制不住。

    「這次,你做什麼了?他發這麼大脾氣?」文南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我跑出去了……」唐霜抽著鼻子。

    「?!」文南來了精神,「出去了?不是說牆很高嗎?」

    「嗯……但還是翻出去了。」

    「摔著了嗎?」

    「沒有。」

    「給我看看。」

    「沒摔到。」

    「我看看。」文南堅持道,同時提起幾分力氣,爬了起來。長期沒有進食,他低血糖嚴重,驟然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緩了緩,他不由分說,擼起了唐霜的褲腳。

    果然受傷了,膝蓋都磕出血來了。

    文南皺起眉頭。

    「這位女士,我們兩個對『沒摔到』這個說法的定義好像存在了很大的偏差。」

    「又沒什麼事。」唐霜試圖將褲腳拉下去。

    文南制止了她。

    可是,制止之後,再做什麼,他卻又不知道了。

    他被關在這裡,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她受了傷,他又能做什麼呢?

    文南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慢慢地收回了手,頹然地呼出了一口氣。

    「不過,你別太難過了。」唐霜忽然道,「其實……我還是留下了一些……希望的。」

    *

    那天,這個偏遠山村為數不多的住戶們,每個人都從自家的院子中撿到了一百塊錢。

    和石頭綁在一起,從外頭被丟進了院子裡。

    錢上無一例外寫著一句話:「村最東北角的房子,有人綁架。聯繫警察,二十萬重謝。」

    如此辛苦地跑出來一次,唐霜當然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早在準備凳子□□前,她就偷走了唐慈放著的幾千塊現金,還有一支筆,和好幾段切好了的繩子。

    如果無法成功出去,她就將錢放回去。

    如果可以,她就寫字。

    畢竟,她無法保證自己找到的人就一定會幫助自己,必須要想辦法分散風險。

    這是她想到的最快的能通知最多的人,將風險分散開來的辦法。

    總不至於整個村子的人都不願意幫助她吧。

    所以,在敲開村長的家門前,她在沿途經過的每一個院子中都扔下了綁著石頭的一百塊錢,甚至還在離村子最近的外頭的路上也放上了寫著訊息的錢,用石頭壓著,以期有可能被村外的人發現。

    *

    唐霜對文南講了自己□□出去之後的遭遇,以及未雨綢繆但還真用上了的後手。講完了,她不免有一點得意,等著文南誇獎自己。

    誰知道,文南臉上確實是有喜色的,卻稍縱即逝,很快被擔憂所取代。

    他看著唐霜,認真地對說道:「如果他發現錢沒了,或者其他人看到訊息,也舉報你了,你就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知道了嗎?別逞強,一定得這麼說,知道嗎?」

    居然還是在擔心她。

    唐霜看著文南,不自覺地輕輕勾起了嘴角,目光里全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柔軟和溫存。

    「我困了。」她移開了話題。

    「別轉移話題,我讓你答應我。」

    「真的困了,我一晚上沒睡呢。」唐霜揉了揉眼睛。通宵讓她的身體很不舒服,身上冒虛汗,眼睛畏光,喉嚨也一直痒痒的,總想咳嗽。

    文南看著她眼底的青黑,看著她憔悴的臉色,忽然就也顧不得別的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