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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03:15 作者: 兔子撩月
    這番話宛如晴天霹靂,把談行止轟得外焦里嫩:「你說的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那位「迪士尼在逃王子」叭?

    「害,這人吧,說熟悉也不算熟悉,但說不熟呢,他也是我名義上定親過的未婚夫。哎,師傅,你說我要不要學雷鋒做好事,順便把他一起帶上山來?但如果這樣的話,你的追妻大計應該就沒指望了吧?我聽Fanny說,你這次特意飛瑞士,就是為了挽回你的前妻,我名義上的未來小姑子?」

    談行止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連聲求饒,都有點結巴了:「別!你千萬別!小月!一切好說!一切好說,你你你千萬別把他帶上來!不就是一個密碼嗎?我回國我就親自上門幫你解密,真的,我不騙你!」

    他是真的怕了。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才把溫晞盼回京都來。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師傅,我現在錄音了喲,你可不能賴帳了。那我現在就先飛回國等著你了,預祝師傅你追妻成功!」

    談行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轉念間突然又心生一計:「小月,不如你先別回國了,留在瑞士幫我一個忙?」

    「嗯?什麼忙,師傅你說來聽聽?」

    ……

    ***

    談行止剛掛了電話,就聽見浴室里傳來輕微的響動,急忙將WiFi器關了,然後迅速坐回到沙發上,假裝還在烤火。

    沒過多久,他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便望見溫晞遠遠走到他面前。

    他偏轉過頭,見彤彤火光將她的臉舔舐得發亮,而她蒼白的面容里終於多了些血色,讓他放下心來。

    但她囁嚅著,目光閃爍,掙扎良久才開口:「熱水用完了,還能燒嗎?」

    「沒事,我不洗。」談行止上移視線,突然發現她還是穿著她那一身濕衣,並沒有穿他的浴袍,忽然滯住了。

    而溫晞也在打量他。

    客廳雖有壁爐,但溫度依然很低,他全身都濕透了,嘴唇也有些烏紫。

    他一定是早就知道浴室的熱水有限,才讓她先去洗的。

    想到這裡,即便對他再厭煩,她心裡還是忍不住驀然一動。

    她將他的浴袍遞給他,勸他道:「先把衣服換下來吧。你總不能一直穿著濕衣服睡覺。給,你的浴袍。」

    談行止還是固執地搖頭:「你穿吧,穿上以後去睡我的床,我今晚睡客廳。」

    這人啊,總是這麼死鴨子嘴硬。明明自己也凍得不行,還要打腫臉充胖子。

    但與他好歹也共處過這麼久,溫晞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便換種方法激他:「談總,您又是把您的睡袍讓給我,又是把您的床讓給我,您就不怕您夫人吃醋誤會嗎?」

    「夫人?我已經單身一年多了。」他的聲音忽然響了很多,蓋過了窗外的風聲,「Sissi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溫晞怔住了。

    郁星辰回到他身邊以後,難道他沒有和她結婚嗎?

    單身又是幾個意思?

    是因為他的眼睛最後沒有復明,郁星辰忍受不了照顧他,所以後來還是一走了之?

    還是因為他察覺出了什麼端倪,最後沒有留郁星辰在他身邊?

    在她離開他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關注與他有關的消息。

    或許說,她是故意躲避著不去了解有關他的消息,所有瀏覽器和社交App里,她都把「談行止」三個字設置成了屏蔽詞。

    她思緒翻湧間,又望了一眼他的臉。

    沒有任何顯示他在說謊的徵兆。

    可他單身不單身,又關她什麼事?

    對她而言,他現在只是一個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

    還在思索間,他突然站起身來,從她手裡摸到了浴袍,替她披上:「我的教養不允許讓一個女孩子挨冷受凍。不要害得我做不成紳士,Sissi小姐。去睡吧,晚安。」

    說完,她見他摸著沙發,躺倒下來,用手扯住了一旁厚厚的攤子裹在自己身上,像是真的睏倦極了,一挨到沙發便沉沉睡去。

    溫晞踟躕良久,還是替他取了臉上的墨鏡,將墨鏡疊好放在茶几上。

    她不敢多看他的臉一眼,背身落荒而逃,飛奔向他的臥室。

    她太害怕這樣沉靜的夜晚裡,他對她說著那些看似冷淡,實則溫柔的話語。

    迷人而又危險,字字句句都在撩撥她的心弦,有種暗流涌動的曖昧。

    而她絕不能再一次為他沉淪。

    ***

    溫晞做了一個混亂的夢,一夜睡得都很累。

    談行止的床上和他的睡袍上都殘留著一種他獨有的薄荷草香味,所以他進入她的夢,也再正常不過。

    只不過夢裡的他,還是18歲清疏俊朗的少年模樣,眼角眉梢都是溫暖的笑意,在叫她的名字:「念念,念念……」

    溫晞陡然驚醒,從床上驚坐起來,去抽亮手旁的檯燈。

    她深呼吸了幾下,剛剛平復過來沒多久,便又被嚇了一跳。

    她身邊,正睡著談行止。

    他依偎在她身旁,緊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腕,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經過了一夜,雖然經過房裡的暖氣熏燙,仍有一些潮濕。

    她怒從心起,下意識就把他的手甩開了。

    還以為這人是什么正人君子,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大半夜又摸到了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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