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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03:15 作者: 兔子撩月
於是,那隻倒霉的烏龜沒有叫「平林」的好運,三年來被換了無數名字。
不過,談行止卻不知道,溫晞默默把這隻倒霉的烏龜取名為「行止」。
談行止不愛搭理她,「行止」卻很聽她的話。
只要他每每惹她心碎時,她就撈起一把龜食,對著那隻烏龜叫「行止行止,過來啊,行止」,烏龜就會乖乖地跑到她手邊,張開嘴嗷嗷待哺,讓她心情瞬間大好。
在這之前的一個月,他正式提出和她開始分割財產時,她曾想將這隻叫「行止」的烏龜帶走。
畢竟,這是三年來,在這棟別墅里,唯一曾給她帶來一些快樂的東西。
卻被談行止一票否了:「成雙成對的好好一對龜,幹嗎拆散它們?等以後下蛋了,我讓人把龜蛋補送給你,就別拆散它們了。」
溫晞默然了很久,忍住告訴他真相的衝動——平林和行止都是公龜,除非談行止帶它們其中一隻去做變性手術,否則恐怕下個世紀也未必能生出一隻龜蛋來。
想到這裡,她再回神時,不知什麼時候已撥通了他的電話。
她這才驀然一驚——她一直就把他設置成手機里的緊急聯繫人,只要長按開機鍵就會撥出電話給他。
剛剛她應該是不小心碰觸了開機鍵。
她正手忙腳亂地打算掛斷電話,那邊廂卻接通出聲了。
卻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嬌滴滴的女聲:「您好,哪位啊?阿止在開車,不方便聽電話。」
溫晞望著行止緩慢地攀爬上魚缸光滑的缸壁,倏忽從上面滑下來,心也不自覺和它一起墜落。
如此親昵叫他為「阿止」的人,除了他家中的長輩和密友,世間應當只有一個。
卻不是她談太太,而是他在相親那日帶來的郁星辰。
時隔三年,她第一次使用她快要過期的頭銜,對郁星辰道:「我是他太太,我想最後同他說幾句話。」
「他現在不方便,不如你對我說?」
溫晞懶得拆穿:談行止用的是車載電話,根本不會不方便,也知道他此時肯定能聽見她在說什麼,不過不想理會她。
她便一字一句道:「那隻烏龜,我要帶走。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這一隻烏龜,不算過分吧,談行止?」
那邊沒有回答她,她繼續道:「談行止,這三年,你辛苦了。但我也很辛苦,其實……」
她剛想說出「其實我很愛你」時,卻聽那邊直接掐線。
廚房裡恰好傳來「咕嚕咕嚕」的熱水燒開聲。
她咬著唇,呆了半晌,終究還是轉身回到了廚房,將小餛飩一筷子趕下沸騰的水花里。
餛飩煮熟後,她只是撈起來盛在碗裡,卻一個都沒有吃。
每一天早上,為他做一碗餛飩,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三年來日日如此,不做便渾身難受。
但他沒有動筷吃過一次。
那碗餛飩夾雜在李媽為他煎好的培根、蟹肉沙拉和法式乳蛋餅里,顯得那麼不值一提,總是被他忽略。
溫晞將那碗餛飩鄭重地放在餐桌中央後,她抬手將無名指松垮的婚戒摘了下來,放在了餐桌上。
婚戒上捆著幾圈白線,因為婚戒本就不是按她的尺碼買的。為了每天戴好它,她不得不纏上好幾圈線,讓原本綻放流光溢彩的婚戒像被打了補丁一樣難看。
就如同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任她怎麼努力打補丁,都還是難堪收場。
她抬眼,便見李媽已將她的行李箱推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她的離婚協議書和離婚證,面色悲愴:「太太……」
溫晞只是朝她笑,因為除了笑,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安撫李媽,也來安撫她自己:「明天之後,我就不是談太太了。你……」
她頓了一下,還是說:「你幫我照顧好他。他有時候犯倔,只會往牛角尖里鑽,你要勸勸他。他忙起來,也不愛惜身體,也老是不願去體檢……」
「太太,」李媽又忍不住哭了,「我哪裡做得來?除了你,誰還能把少爺照顧得這麼妥帖?」
溫晞眼前氤氳起來,眼眶泛酸:「車來了,我該走了。」
從李媽的手裡接過離婚協議書和離婚證,她對摺好協議書,將它和離婚證一起放進了她的手包里。
她拖著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魚缸里的行止,還是沒能狠下心帶走它。
她是帶不走行止的。
她應該從來到他身邊的第一天就知道,她能帶走的,從來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李媽不舍地扯著她的手,哭了良久,才為她打開了門。
壓抑已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這場獨角戲,她一人勉力撐著,唱到了曲終人散時,終歸要謝幕了。
她終於,不會再是他的談太太了。
她無聲落淚,剛下定決心抬腳踏出了門,卻聽兜里的手機突兀響起。
掏出手機,卻見是談行止其中一位總助Fanny,她便接了電話:「Fanny,有什麼事嗎?」
「太太,談總出車禍了,很嚴重。現在正在醫院手術取出腦中的血塊。但醫生說,血塊位置不好,他有很大概率會失明。你現在能趕來醫院嗎?」
作者有話要說: 麻煩小天使們順手收一下預收文~~
▼預收文1:《一把燃》
#因緣際會X萍水相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