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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02:36 作者: 漾橋
    時間和距離對感情的破壞和侵蝕是無形的,卻極其致命的。

    瞿清忽然有瞬間鼻酸,她吸了吸氣,也抬手抱緊了季風,希望此刻的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

    也許是期盼成真了,或者對未來的期待讓日子變得充滿美好幻想和希望,因為有著手機和電話視頻的陪伴,分開的時間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

    瞿清把平時的時間全都放在學業和部門工作上,儘量讓自己過得充實且忙碌。

    有時間視頻和聊天的時候,就會和季風彼此聊一下對方的生活和狀態。

    期中期末複習的時候,季風只要有時間就會整天整晚的和她視頻,兩個人一起靜默地複習,或者季風指導她學習。

    這好像回到了高中時候,兩個人明明也沒在一個班,孟翼班和文二班隔了那麼遠,他們不是也一起學習一起努力考了大學,最後走在了一起嗎?

    瞿清很樂觀的安慰自己,會好的,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高中三年都這麼快過去了,大學的時光也會很快過去的。

    而且寒暑假只要有時間還是可以見面的嘛。

    劉洋考上的是北方一個排名前五的理工類院校,兩個人隔得遠了,關係漸漸也疏遠些了,好在劉洋總會抽時間關心一下瞿清的日常,也會互相評論下朋友圈之類的聯絡感情。

    偶爾微信或者朋友圈聊天談到現狀,也只是像個舊友一樣閒話家常。

    劉洋似乎擺脫了高中身處孟翼班那種渺茫和壓抑,大學裡學的完全是自己擅長和喜歡的東西,所以如魚得水,一飛沖天了。

    周雨眠和他的學校在一個城市,聽她說劉洋現在可是學校的甚至他們那個市的風雲人物,學校電視台甚至市電視台和報紙都上過幾次,明戀暗戀他的姑娘更是數不勝數。

    瞿清一面慶幸自己沒有失去這個朋友,另一面,也真的替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方向感到開心。

    寒暑假的時候,瞿清多數時間都會回堯光市。

    她現在長大成年了,總想著替瞿仕為還有徐姨分擔一些,還有就是能和劉洋還有周雨眠趙文強這群人聚一聚。

    久不見面,他們每個人都成熟不少,周雨眠和白靈這兩個以前天天開口閉口愛豆的小姑娘,也都各自談起了戀愛,吃飯的時候還會不斷地和男友聊著天,一臉的幸福洋溢。

    每到這時候,瞿清總是不由得想到季風,然後有些鼻酸。

    在學校的時候,她和陳安梨閒聊的時候介紹過自己這群舊友,也知道陳安梨有個牽掛了很多年未果的學長,也在美國。

    瞿清又唏噓又心酸,不由得暗暗下定決心,自己和季風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世間,總會有那麼一群人,說是傻也好,專情也罷,是會堅持了自己的初心和所愛的吧。

    她想,他們會是其中兩個的。

    季風的學校不是按照寒暑假休息的,所以他只有極少數的時間能夠放假,然後回來看了瞿清兩次,在這遠離堯光市的陌生城市,他找個附近的酒店住著,短暫的相聚之後又是長久的別離。

    季風在美國讀書之餘,還在做著自己的投資,季文禮也總是有意無意讓他處理一些季氏在美國的業務,不管季風願不願意。而這些總是拖住了他回來的腳步。

    這種生活和成長方式對於瞿清這樣普通家庭孩子的認知而言可能已經十分超前了,但是對於季風出生的家庭而言,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事。

    轉眼就到了大三。

    多數同齡人已經從迷茫和玩樂的心態里脫了出來,感受到生活和社會的壓力在靠近,陳安梨一早就決定了出去就工作,所以大三的時候就找好了實習。

    瞿清其實也沒有繼續深造的想法,但是輔導員找她談過話,說是她的學習成績之類完全可以考個研究生深造一下。

    勸的次數多了,瞿清自己也開始猶豫,她很想問問季風的計劃和未來的走向,原本以為熬過這四年會是個結束,他們終於可以結束分離,走在一起,卻不想,這好像是一個分叉口。

    瞿清其實很想問問季風,如果他決定留在美國,那她就考一個國外的研究生,這樣兩個人或許可以離得更近一些了,但是想到瞿仕為日益滄桑的面龐,瞿清又會很有負罪感的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季風回國工作的話……他是不是要繼承季氏。那到時候,瞿清不論是在一個很普通的公司做一個很平凡的崗位,或者還是在學校里幾乎沒有收入的讀著書,是不是都配不上他了。

    想到上大學時候季文禮的所為和反對,瞿清忽然有片刻的無力感和迷茫。

    好像他們真的是差季文禮幾個段位的小將,走到如今,不管是選了哪條路,終究走不出季文禮把他們看死的結局。

    電話撥出去,每每那邊響起季風疲憊且帶著啥鴨低沉的聲音,瞿清又會除了關切再也說不出別的。

    掛斷之後,只剩下她一個人滿腹心思。

    季風似乎越來越忙,有幾次忙到沒有時間接她的電話,然後在美國那邊半夜時分再打回來。

    瞿清問他在忙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從來不會說,只說讓她不要瞎想,別擔心。

    瞿清又怎麼可能完全不多想。

    除卻心疼,就只有一個人徒勞的猜測,再強壓下所有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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