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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8:01:18 作者: 川羽芷夏
    今天氣溫三十七度呢, 超級熱。上回她幫夏侯旬一起搞衛生什麼的, 他不也邀請她去他房間裡吹空調什麼的嘛,今天比那天還熱呢,那他很有可能也會邀請蔡小雅去他房間裡吹空調啊。吹完空調之後呢,可能已經十一點了吧, 這個點兒也不怎麼好打車, 公車也基本都停運了, 那麼夏侯旬說不定會叫蔡小雅留宿一晚也說不定。

    當然他是讓蔡小雅打地鋪還是讓蔡小雅和他一起睡榻榻米,這她就不知道了。

    那場面實在是有點驚悚啊。

    柔哥在線發慌。越想越心焦。

    她不忍繼續想像, 握著拳頭咬著牙, 著急地和陳松嘉說:「在哪家醫院啊?快點講。」

    「……第一人民醫院吧好像。」

    陳松嘉的手機響了,她對墨柔比了個手勢, 然後去一邊接電話。

    「啊?你確定會還我錢?!不還錢你知道後果的哈, 我和你根本不熟!行吧,我先幫你們墊付,記得高考完了還我!」

    陳松嘉掛了電話, 一邊翻包一邊說:「等會兒哈,旬哥他們打架時不是把燒烤架什麼的都掀翻了嘛,剛才孟騷包打電話來說忘了給店主賠償損失,就讓我先墊付一點兒……」

    她蹙起眉毛,嘮叨:「哎呀我去,包里就三百塊了,完全不夠啊。柔哥你帶錢了沒?」

    「我找找。」墨柔低頭翻包,「我包里也只有一百多塊,剩下全是毛票。」

    「……」

    陳松嘉嘆氣:「本來我打算去對面取錢的,但我今天忘記帶銀行卡了。」

    「啊,那我來墊付損失費好了,我帶卡了。要墊付多少?」

    「說是給一千那樣吧。」

    墨柔就去對面的自動取款機那兒取了一千塊錢。

    把錢交給燒烤店主的時候,店主一副很驚訝的表情,然後迅速把錢收下,操著大嗓門說:「嗨喲!我們以前也不是沒遇見過那些來這裡鬧事的混混!打完了人就跑了!我們根本都不知道上哪兒要錢問誰要錢!這還是第一回 有人賠我們損失費的!你們哪個學校的啊?一看就是好學校里出來的!」

    「啊哈哈,我們一中的。」陳松嘉說。

    店主笑著點點頭,一邊用手指沾口水數錢,一邊碎碎念:「那是哈,一中的學生就是講道理,不像那幾個髮型很傻逼的殺馬特,一看就是職高的混子,那幾個人經常在這一帶鬧事欺負人的!今天看他們被揍我覺得好爽啊!」

    「……啊哈哈。」陳松嘉應道。

    ˉ

    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醫院走廊的燈光很亮,過道上沒什麼人,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分散著坐在各診室的門口,環境有點兒冷清。

    偶爾有護士推著小車路過,濃重的藥水味兒混雜著消毒水味兒比較嗆鼻子。

    遠處的病房裡傳出一兩聲病人的呻.吟。

    兩人一邊走一邊看那些來看病的人。陳松嘉忽然彎腰打了好幾個噴嚏。她吸著鼻子,說:「忘了說,剛才你墊付那一千塊錢,以後記得找旬哥要。」

    「啊?」墨柔趴在一間診室的門口往裡邊瞅。回頭,「不是找孟學長嗎?」

    「孟騷包哪有賠人損失費的覺悟啊,旬哥的主意,只是吧當時場面混亂,旬哥大概是後來才想起來的。不過你要是想問孟騷包還錢也不是不行,畢竟他也有打架的份兒。」陳松嘉一臉嫌棄地吐槽,「嘖,孟騷包打架不太行啊!弱雞一樣真是,我覺得還不如我上呢!還是周華猛一點兒,當然了,旬哥最吊,看旬哥揍人,我十分害怕。」

    她壓低嗓音,用手捂著嘴巴,和墨柔講悄悄話:「當時你不知道,那白毛老慘了!嘴巴被打歪就算了,流血不止啊!我感覺要不是孟騷包他們去拉住旬哥,白毛就掛了。」

    「這麼嚇人的嗎?」

    「很嚇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旬哥這個樣子呢。啊啊,嚇死寶寶了!」

    「……」

    很多科室都沒人在,兩人一路找過去,在急診科室那兒找到了夏侯旬。

    他坐在診室的一張椅子上,垂著腦袋,黑髮濃密,頭頂的白熾燈光打在他的頭頂,形成一圈光暈,他雙手分別搭在兩隻腿的膝蓋上邊,左手沒有受傷,右手卻破了皮,但不止破了皮,還流了血。

    血跡已經幹了,護士正拿棉簽在給他清新傷處。

    墨柔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陳松嘉則伸手敲了下門板。

    聽到動靜,夏侯旬抬起頭,看向門邊。和墨柔的視線對上,他愣了半秒鐘,然後嘴角扯起笑,那笑帶著些淒冷的意味,還有點肅殺之意,和平時他給人的感覺區別很大。

    總之,墨柔被他這笑給驚到了。不是害怕,就是覺得哪裡很奇怪,仿佛,這好像才是原來的他的樣子。

    她看了眼他受傷的右手,又看他臉上現在有點陌生的表情。她目光下移,定在他的T恤上。淺色的圓領T恤染上了紅色,應該是血,已經幹了。但一大片的染在淺色的衣服上,很是觸目驚心。

    當然她知道,那應該不是他的血,否則他現在該進手術室了,而不是坐在這裡包紮。

    她忽然可以想像到,當時他揍紅了眼的場景。一定特別不好。

    陳松嘉不是個膽小的人,但陳松嘉說害怕想跑路,那就是真的害怕想跑路。

    他當時是真的想把白毛給揍死?

    一想到這兒,墨柔就呼吸一窒。心頭浮上一種很壓抑又很無力的感受,忽然淹沒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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