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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42:49 作者: 桑玠
    「八度空間,顧名思義,這裡總共有八間相連的、但是機關設置完全不同的密室,而你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可以逃出這所有八間密室。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即便你還沒有被密室的機關殺死,也會被這個空間裡自動排放出來的毒氣所擊殺。」

    「那麼,你是否能夠活著走出這裡,正式加入我的麾下?我拭目以待,祝你好運。」

    這段語音播放完畢,歌琰立刻從嘴裡爆出了一句低低的咒罵。

    她這麼多年下來,不是沒有碰到過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頭目——殺人手法血腥的、喪盡天良的確實也並不少見。

    但像O這樣,把每一條人命都當成螻蟻那樣捏在手心裡,把人當作動物那樣讓他們參與所謂的每一場「遊戲」,最後再不費吹灰之力殺死他們、踐踏他們的,她當真從未見到過。

    O是真的已經把自己當作了上帝,他覺得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操控所有人類。

    蒲斯沅聽完這段語音,已經大步朝牆壁上掛著的那塊小黑板和九宮格走去。

    走到牆壁前,他背對著她,淡聲道:「只有先從這裡出去,才能把所有的帳和他一併算清。」

    歌琰聽到這話後,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大步朝他那邊走去。

    走到他身邊後,她猶豫了幾秒,動了動唇:「如果我沒有拉那根繩子,我們也就不會來到這個該死的八度空間。」

    「你不用自責。」

    蒲斯沅看著小黑板,頭也沒回:「就算你不拉,他也會有其他方法讓你最終來到這裡。」

    即便之前他剛懟過她事兒精讓他們置於險境,但他其實內心也並沒有生她的氣。相反,他甚至比她更快地接受了她給自己帶來的大麻煩。

    如果他沒有和她一起來亞特蘭大,那麼最終遇到麻煩的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可能喪命的也就只有她而已。但他明明知道這一趟的驚險兇惡,還是義無反顧地來幫她「解密碼」了。

    現在,他不僅被她連累了、受了無妄之災,可能還會在這鬼地方送命,卻反而還在安慰她。

    歌琰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兒發堵。

    他們面前的這塊小黑板上,寫著四行帶有加號和等號的複雜數列。

    每一行數列,加號前後都有至少六位數,多的甚至有九位數 。

    歌琰抱著手臂審視著那塊黑板,沒好氣地說:「連個紙和筆都沒有,就要讓人心算,他是想讓我們從這裡出去之後,直接去參加最強大腦麼?」

    蒲斯沅盯著那塊黑板,一直沒有出聲。

    歌琰用腦子算了一會兒,覺得心很累,於是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黃金作弊器——手機,打開了計算機軟體,打算把這四行數列的最終數值都算出來。

    等她哼哧哼哧算出來了四行奇形怪狀的數字,記錄在備忘錄里,興沖沖地拿到蒲斯沅面前去邀功的時候,某人竟然連眼神都沒施捨給她一個,淡冷地道:「這些數字算出來沒用。」

    歌琰被噎了一口,噘著嘴嘟嘟囔囔道:「為什麼沒用,沒用他寫在上面讓我們算幹嗎?」

    他沒說話,這時終於從黑板上收回了視線,從黑板走到了那塊九宮格板面前。

    九宮格板上空空如也,只有每一格的邊緣寫著一個數字。九個格子裡分別寫著一到九,而順序全都是被打亂的。

    歌琰從他身邊探出了半個腦袋:「這塊九宮格板和這四行數列之間是有什麼關係麼?」

    蒲斯沅:「有。」

    歌琰更好奇了:「什麼關係?」

    他看著那塊九宮格板,剛剛因為思考時微微簇起的眉頭這時已經完全舒展了開來:「你在黑板前,把每一段數字報給我,加號前報完之後停頓一下,再報加號後的。」

    歌琰點頭答應,然後開始報數字。

    等她分別把四行里的八段數字全部報完之後,蒲斯沅低聲開口道:「47519236.」

    歌琰驚了:「你這八個數字是從哪來的?!」

    這人到底是怎麼能盯著九宮格聽她報完了四行數列,就突然冒出來了這八個數字的?

    她雖然問是這麼問,其實也沒抱希望他會回答,畢竟按照他平日裡的性子,他才沒有這個耐心把事情原委再給人重新解釋梳理一遍。

    可誰知道,蒲斯沅這時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竟然輕描淡寫地示意她看著自己的手:「記住你報的第一段數列的六個數字。」

    歌琰聽到這話後,愣了一下,然後側過頭再看了一眼小黑板,又重新轉回來去看他的手。

    然後,她就看到他伸出了一根纖長白皙的食指,虛虛落在了九宮格板的邊緣,從那段數字里的第一個數字開始,漸漸朝第二個數字的方向移動。

    等他的手指一一掠過對應數列里六位數字的六塊小板,他側頭垂著眸看她:「看清楚了麼?黑板上第一段數列里的六個數字落在九宮格板上的不同位置,按照九宮格的形狀,組成了一個新的數字4,其他數列也是同樣的原理,每段數列代表一個數字,加號和等號只是障眼法而已。」

    歌琰其實在他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來那個數字的瞬間,就已經完全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之前的算法是落入了誤區了。所以一聽懂之後,她就完全沒有再仔細聽他講話了——她的視線一直定定地落在他那隻漂亮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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