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還活著

    清明時節雨紛紛。

    一早，津城就下起了鵝毛細雨。

    同往年一樣，司徒朗只要到這一天，總會失眠到天亮。

    每個人都在這一天去見已經離開的親人，可唯獨只有他，無處可去。

    「你一定很恨我，對不對？」

    司徒朗握著已經泛黃，被鏡框護好的「遺書」，面上滿是蒼涼。

    一定很恨，所以離開一年，連一次入夢的機會都不給他。

    「少爺，徐小姐出門了。」

    助理從門外沖了進來，「我們的人打了電話過來，徐小姐剛剛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話音剛落，司徒朗已經沖了出去。

    雨刮器將車窗上的雨刮落，很快又積在了車窗上，反反覆覆。

    「確定是這條路嗎？」

    司徒朗望著車窗外越來越陡峭的路，這並不像是開往墓陵的路。

    助理抓住一旁車門上的把手，歪著身子，回答司徒朗，「跟著的人開了位置共享，是這條路沒錯。」

    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在一塊平整的地停下。

    司徒朗下車。

    不遠處，徐緒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一座墓前，即便隔得遠，司徒朗也看清了上面的字，那是元露晞外公的墓。

    徐緒站了沒一會兒，另外一端，一個撐著墨色雨傘，拎著一籃祭祀用品的人朝著墓走了過來。

    哪怕雨傘遮住了來人的大半個身子和臉，司徒朗還是認出了來人。

    熟悉的身影讓司徒朗紅了眼圈。

    她沒有死！

    司徒朗丟掉手中的雨傘，飛快地朝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沖了過去。

    雨天路滑，好幾次他都險些摔倒。

    「晞晞。」

    司徒朗發現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晞晞，是你嗎？」

    徐緒轉身，一臉錯愕地看著有些狼狽的司徒朗，厲聲質問，「你跟蹤我？」

    司徒朗無視徐緒的話，伸出手，剛要觸碰到身前的人，卻被她躲開。

    因為女人的動作，司徒朗倍感受傷，眼中滿是絕望。

    「晞晞，我是司徒朗。」

    女人沒有理會司徒朗，她將手中的竹籃放在地上，轉身，一臉漠然，「司徒先生，有什麼事嗎？」

    看著魂牽夢縈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司徒朗激動地不知所措。

    怪不得他這麼多年都查不到，原來她還活著。

    真好！

    司徒朗面上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晞晞，太好了，你沒有死。」

    元露晞躲了司徒朗一年，為了不被他找到，她特意搬來了鄉下，卻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會跟他重逢。

    命運還真是喜歡跟她開玩笑。

    想留的時候留不住，想躲的時候卻又躲不開。

    元露晞的沉默讓司徒朗慌了心神，「晞晞，原來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好呀。」

    司徒朗愣在原地，他以為元露晞會罵他，打他，卻沒想到她會這樣平靜。

    這樣的平靜讓司徒朗心慌。

    「晞晞。」

    「我原諒你了，從此我們再無瓜葛，你走吧。」

    「我們是夫妻，怎麼會再無瓜葛？」

    元露晞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司徒朗，「司徒先生，當初是你主動提的離婚，你忘了？」

    「不是，我……」

    司徒朗慌亂地想解釋，卻發現元露晞根本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當初為什麼會誤會她，也不在乎他的解釋，更不在乎他們的曾經。

    司徒朗開始害怕，這樣的元露晞讓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