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放什麼屁？」江彥瞅著他，「你第一天認識我？」

    陸堯咬著牙，直接把丁冬跟前的酒也一口悶了。

    江彥笑了一下，抓住顏煬的手：「我還想讓你們幫我多盯著他不被齊樂騷擾呢，我這一走，某隻綠茶又得蹦噠了吧？」

    「呵，」陸堯白他一眼，「你他媽還怕綠茶蹦噠？我還替顏煬擔心你會不會到了那邊見異思遷了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江彥頓了頓，說，「我早就完全屬於煬哥了，沒了他，下半輩子生不如死，或者拔了腺體，做個廢人。」

    「什麼？」仲乙驚訝地看著他，「你們……永久標記了？！」

    顏煬點頭。

    「操啊！」丁冬瞪大眼睛，「那要是煬哥變心了，你不就完了嗎？」

    江彥眯眯眼睛看著顏煬一笑：「所以啊，這一年你們都替我多看著點他，別讓什麼綠茶、白蓮的接近他。」

    「瘋子！」陸堯罵了一聲，直接抓住江彥的手把他拽出包間。

    沒人跟出去。

    「砰」的一聲，江彥的後背被甩在牆上，這些天天天跟顏煬做本就做得身子骨都要散了，這麼一撞讓他忍不住「哎喲」一聲，抬起頭瞪著陸堯：「操！哥哥最近太慣著你了對吧？」

    「你丫的淨放屁！」陸堯喘著粗氣，也知道自己剛剛喝得猛了下手沒個輕重，伸手在江彥肩膀上拍了拍，「沒事吧？」

    「沒事。」江彥笑了笑。

    「從小到大，你做什麼我都順著你，你幹什麼我也願意陪著你，直到你分化成Omega那天我才突然意識到以後不能再隨時隨地保護你了……第二性別的不同，你的很多事情我都沒辦法再參與，那天起我就特別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

    陸堯說得語無倫次，他在走廊上焦急地來回踱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個Alpha可以標記很多Omega，但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標記，要是哪天沒了這個Alpha，就會像一條生活在快要乾涸河道中的小魚，能做的只有等死。」江彥說得雲淡風輕。

    「你他媽知道還……」陸堯咬著牙，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江彥，「我以為你們就算住在一起，你也會保持冷靜知道分寸，阿彥，你……」

    「我真沒事兒，我自願的，」江彥揉揉鼻子笑著說，「說到底，煬哥本不想對我永久標記，還是我勾引他的。」

    「操！」陸堯低吼一句，「為什麼？！」

    「跟他在一起這半年，我想沒人比我更了解他……陸堯，我相信煬哥，放心吧。」江彥說。

    「要是你死了，我他媽才不去給你收屍。」陸堯冷哼一聲，「什麼時候走？」

    「後天。」

    「抑制劑什麼的……帶足一點。」

    「放心，我有數，更何況這些東西國外也買得到。」

    「買得到也不頂用，被永久標記過後，抑制劑的作用會越來越小，結合熱得不到他的安撫，會一次比一次難受。」

    陸堯伸手掏兜，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別的神經去思考能不能在江彥面前抽菸了。

    點上煙的時候他的手都在抖：「一年十二個月，一個月一次結合熱的頻率來算就是十二次，或者更多，你怎麼熬？」

    「放心吧，我沒你想像得那麼弱雞……你只要幫我看好齊樂就行。」江彥把他手頭上的煙捏走，放到自己嘴裡吸了一口。

    「要點臉吧，」陸堯說，「還說自己不擔心？」

    「我的確不擔心煬哥，就怕齊樂急了會用手段，昨天我還是把丁冬發我的資料看了一遍，他回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搞到顏煬。」江彥把煙遞過去。

    陸堯深吸一口，把菸蒂捻在一旁的垃圾桶上，仰起脖子吐出一卷青煙：「後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但接我的時候必須來。」江彥說。

    「成。」陸堯張開手臂，對著江彥笑了笑。

    江彥嘴角一揚，緊緊抱著他拍了拍後背。

    「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在那邊有什麼事有什麼困難不方便跟顏煬說的，就給我打電話。」陸堯說。

    「放心吧，你彥哥到哪兒都是一霸。」江彥嬉皮笑臉道。

    「辣雞……」陸堯鬆開他，「你堯哥要餓死了，進去吃飯了。」

    「敞開吃，都算我的。」

    兩人敞開聊過後，包廂內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雖然悲傷是面臨分別時必不可少的東西，但年輕人接受事物的速度比悲傷蔓延的速度要快得多，一頓飯下來，五個人都釋懷了。

    三天後在機場，陸堯果然沒有來。

    江祁騰出半天的時間送他，卻也沒說幾句話，只坐在江彥後邊一排的椅子上看著。

    兒子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維想法，有了喜歡的人，有了獨立的人格判斷……

    江祁覺得作為一個父親其實是失敗的，在江彥成長的這些年，他竟然沒有特別多的記憶，每天都在拼命工作、掙錢，也因此錯過了江彥成長過程中很多個重要的轉折點。

    比如第一次換牙、第一次開家長會、小升初、中考、十八歲成人日……

    現在兒子要走了，才覺得有一個人在家一直等著你回來，是一件多幸福的事，而這種幸福，往往都被人所忽略。

    在給江彥辦轉學的時候，高德文對他說過：「江彥這孩子很聰明也很善良，他不是學不上，而是故意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