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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酒沒醒？」陸堯蹙了下眉頭，「啤酒的後勁也沒這麼大啊。」

    「去看看。」仲乙說。

    他剛要抬腳往前走，就被丁冬拉住胳膊拽了回來。

    「等等去，」丁冬說，「彥哥好面子，知道被太多人盯著會很不爽……」

    說著，他的臉一下陰了起來：「會吃人。」

    陸堯附和著點點頭。

    仲乙雖然沒立刻過去，但他心裡卻十分焦急，眼睛總在他們身上跳來跳去，一刻也挪不開。

    江彥扒拉著顏煬的脖子，悔得腸子都青了。

    憑什麼他讓做選擇自己就得聽他的？到底誰才是老大？靠！

    拐進右側的綠化帶，江彥這才一手把校服扯了下來：「剛剛沒人看見吧？」

    「沒注意，」顏煬實話實說道，「不過你把自己的臉捂得那麼嚴實，應該沒人看見。」

    「那就好。」江彥喘了口氣。

    掩耳盜鈴就掩耳盜鈴吧，江彥想。

    他趴在顏煬的背上，目光不經意地瞥向後頸處的腺體上，那條腺體顏色很淡，隱隱約約地藏在襯衣領子裡。

    江彥的心，突然不規律地跳動起來。

    聞一下？

    他只要把頭偏一點點就能聞到了，但腦海里卻一直有個聲音提醒著他和顏煬那天晚上拉勾蓋章的約定。

    就在他糾結著要不要聞的時候，身體突然往下一沉，屁股碰到一個柔軟的坐墊坐了下來。

    到醫務室了？這麼快。

    江彥嘆口氣，有些遺憾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校醫小姐姐正刷抖音刷得發出陣陣鵝叫，餘光瞥到走進來的兩人才稍微收斂一點，關掉手機後滿面紅光地走過來，攏了下頭髮問：「今天又怎麼啦？」

    「腳扭了。」顏煬蹲下身，把江彥右腳上搭著的鞋脫下來，舉著他高高腫起的腳脖子說，「有點嚴重。」

    小姐姐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連鞋都幫著脫，關係不錯啊。」

    江彥蒙著頭把自己憋了一路可不是為了過來聽她說廢話的：「看不看？不看走了。」

    「小弟弟，脾氣不要這麼暴躁嘛，」小姐姐蹲下來，抬起他的腳輕輕按了按問，「這兒疼不疼？」

    「還行。」江彥說。

    「這兒呢？」

    「也還行。」

    小姐姐抬頭看他一眼：「那……這兒呢？」

    「臥槽！」江彥咬著牙，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卻死活不肯喊一個「疼」字。

    倒是顏煬，心裡揪了一下，忙說：「輕點。」

    小姐姐笑了一聲，站起來說：「腳踝扭傷，沒什麼大事……那邊有冰，給他敷會兒，等下再用彈力繃帶固定。」

    「真的沒事？」顏煬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事沒事。」小姐姐洗了個手，又往她椅子上一靠，繼續發出陣陣鵝叫。

    「真難聽。」江彥瞥她一眼。

    顏煬拿了兩袋冰走過來，又怕涼到他，在冰袋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小姐姐淡淡地瞧著他，沒吱聲。

    儘管包著紗布，當冰袋碰到腳踝的時候，江彥還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腳，倒吸一口氣。

    「忍著點。」顏煬說。

    「嗯。」江彥想不通，怎麼踢了黃毛一下就傷成這樣了呢。

    要是被別人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什麼「金江一霸」的位置也不用別人搶了，自個兒直接下台算了。

    他支著腦袋定睛地看著顏煬，學霸就是學霸，不管做什麼事都專心致志，連頭也不抬。

    不知不覺的，江彥揚起嘴角，看著顏煬反反覆覆小心翼翼地拿著冰袋在腳踝上轉圈，不由得有些感慨。

    顏煬這個人除了冷了點，不愛跟人交流，其他哪哪都挺好。

    能得到他喜歡的人得多幸運。

    可他這麼不愛跟人交流，不愛表達自己，他喜歡的人能知道他的心意嗎？

    想到這，嘴角的笑容又垮了下來。

    自己還是條單身狗，替別人瞎操心什麼？！

    江彥回過神，轉過頭移開了視線。

    剛看向門口，就見仲乙、陸堯、丁冬依次走了進來。

    小姐姐一瞅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來看病的，甚至連嘴皮子都懶得耍一下，繼續刷著抖音更加無所顧忌地「鵝鵝鵝」。

    江彥有點受不了了：「能不能消停會兒？」

    小姐姐抬眸瞅他一眼：「哎，小弟弟，你這樣兒肝火太旺真的不行的。」

    丁冬沒聽清，湊過去一臉迷糊地問：「什麼？我彥哥腎火旺？」

    「……」要不是腳疼，江彥真想再練一次側踢。

    他用眼神殺了丁冬，問陸堯他們：「你們來幹嘛？」

    「看看你，怎麼回事兒？」陸堯瞅著顏煬正用冰塊給他冰敷，眉頭一蹙問，「扭了？怎麼弄的。」

    「不知道。」江彥說。

    「嚴不嚴重？」仲乙也關心地蹲下來，用急切的目光對江彥的腳脖子表示著關心。

    「不嚴重，」小姐姐走過來說，「你們都讓讓，我給他做個固定。」

    陸堯詫異道：「骨頭沒事兒還要固定？」

    「你懂什麼？」小姐姐白他一眼說，「用彈力繃帶加壓固定是為了防止他在活動中加重損傷。」

    顏煬站起來把冰袋放到一邊，問：「外用藥呢？」

    「右邊架子上正數第二個格子，早晚擦，要按摩吸收。」小姐姐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