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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20:12 作者: 清葉
    祁也沒再回復。

    知道陸子承已經出門了,她有些緊張,心裡也不可避免的慌亂。

    渾身都有些發冷起來,還好奶茶很快就做好了,她不太想喝,直接用來捂手,手心暖和了幾分舒服多了。

    期間她一直脊背挺直,沒敢放鬆片刻。

    腦海里一直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從高中到現在,陰差陽錯和陸子承認識,幾年來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高中沒談戀愛,她算是他最好的女性朋友,本來按這樣的發展應該是會有一段緣分的,結果陸子承從來沒有越矩的舉動。

    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再進一步。

    她一直有努力過,對陸子承和對別的男生完全不一樣,可是陸子承就是看不見,不知道是裝看不見,還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不管怎樣,自己一廂情願了這幾年,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放下的。

    想著想著眼淚就抑制不住往下掉,她知道這樣很矯情,但就是忍不住。

    胡思亂想了好半天,門口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溫迢立馬低下了頭,擦乾眼角殘存的淚水,裝作鎮定地玩手機,這才發現祁也又給她發了消息:【別哭了。】

    不等溫迢反應過來,陸子承坐到了她的對面。

    「溫迢。」

    陸子承的聲音微微有些沙。

    溫迢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乾脆什麼都不說。

    「對不起,」陸子承說,「我當時說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

    溫迢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她只覺得委屈。

    她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平靜道:「你在室友面前還無心地說出這種話?」

    「我知道我是拖油瓶,經常找你讓你覺得麻煩,我以後不會纏著你了。」

    陸子承有一瞬間的卡殼。

    「不是,」陸子承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有,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歡我。」

    本來溫迢還能勉強維持平靜,陸子承這句話一說出口,溫迢立馬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拖出一陣刺耳的滋啦聲。

    她突然覺得不堪,覺得自己的所有都被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她從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不然也不會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說出口過。

    陸子承毫無遮掩地將這句話輕飄飄說出來。

    她覺得自己以前所有的事情動機都被明晃晃的擺出來。

    而且陸子承還覺得她煩。

    心臟劇烈鼓動著,她扭身往門外跑去。

    出了門之後一陣冷風直直灌進來,她稍微清醒了幾分。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溫迢被拽的一個踉蹌,陸子承說,「對不起。」

    溫迢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細細密密的雨落在髮絲上,她身體發抖,「沒事的。」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我平時比較神經大條,對……對你的喜歡可能感覺不太明顯,所以沒有及時的處理這些問題——」

    「別說了。」溫迢打斷。

    「你不用給我解釋了,反正以後我也不會纏著你了,你應該感到高興。」

    陸子承沒說話。

    溫迢等得累了,「還有要說的嗎?」

    陸子承說:「我——」

    話沒說完,他就突兀地將她扯進了懷裡。

    溫暖的氣息襲來,溫迢整個人懵成一片,完全無法思考,呼吸都靜止了下來。

    「你——」

    「陸子承!」一個陌生卻帶著熟悉的女聲在不遠處尖聲叫了起來。

    下一秒她被推出了懷抱,耳邊唯餘一句對不起,陸子承就轉身跑了出去。

    溫迢順著他跑過去的方向看去,陸子承將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摟在了懷裡,女孩手裡的傘倒落在地上。

    心下不用思考,便明白了。

    她剛剛被當成了一個陸子承讓岑葉明白自己心意的跳板。

    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迢替自己覺得悲哀。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她仿若一座雕塑一樣站在雨里,渾身無力。

    好像最近所有的不順心都積聚在一起。

    沒有一丁點的好消息,沒有一丁點的幸運降臨在自己頭上。

    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她用濕透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她被一隻冰涼的手拽住了手腕。

    溫迢反射性地想掙脫,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別動。」

    溫迢被祁也連拖帶拽地半抱著弄到了一個沒人的屋檐下躲雨。

    他力氣大的嚇人,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偶爾用手抵住微微的咳嗽聲。

    溫迢被他甩手丟在了地上,溫迢手撐著地,幾乎是立馬就哭了。

    地上有尖利的砂礫,溫迢的手掌心被磨了一塊兒,滲出了紅血絲,手腕也被祁也捏的青紫。

    溫迢也不知道祁也怎麼突然就這麼對她。

    她不想說話,只是本能地想哭,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掉,肩膀一抖一抖,伴隨著抽噎聲。

    祁也抱著胸倚在牆邊上冷眼旁觀,也沒動手把她拉起來,任她坐在冰涼的地面上,面目冷沉,透著一股子陰鷙。

    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溫迢大哭出聲,手上沾著灰,一邊哭一邊蹭眼睛,弄得滿臉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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