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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9:30 作者: 舒不知
舒澄清有點難辦。
「舒小姐,你好。我是文小四的二姐,也是他的大嫂。」
意料之外,文爾的開場白跟溫柔不搭邊,一上來就扔出一個驚天炸彈,炸的舒澄清一下沒反應過來。
「文小四把你藏得太好了,要不是上次他胃出血送到我醫院來,哭唧唧的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在一起了。」文爾笑著打趣。
舒澄清笑笑,一番大度做派;「男孩子在外面談戀愛,不確定的人不告訴回家也很正常。」
文爾笑意不減,倒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從來不是他不確定的人,反而是太確定了,他走了很久。」
像光碟機散陰暗,信仰降臨心間,那個人的出現,成為他一路走來永恆救贖的存在。他向她,一直走向她,從未停歇,從未放棄,從未迷茫。
舒澄清的表情管理一直很好,絲毫不受影響。
宋宴的深情,她從來不用在別人口裡知道。
「舒小姐聰穎,可能已經看出來了,我跟文墨長得不太像。」文爾坐下,文善給她倒了一杯茶,「我跟文善是文家二叔收養的孩子,三年前我嫁給了文亦,就是文釋的大哥。如你所見,文家並不是不通情理的家庭,程文兩家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
舒澄清見她提起程家,饒有興趣,眺了一眼亭外的湖面,依然是笑,「多謝文小姐關心,我跟宋宴很好。」
她一口一個文小姐,一口一個宋宴,文爾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舒澄清笑了下,直覺眼前的人極不擅長與人交易。
換句話來說,文爾並不擅長談判,但她既做了不擅長之事,肯定是本著極大的非說不可的原因。
她接著說:「文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文爾頓了頓,露出一副小心翼翼措詞的神情,拘謹而猶豫。
好在她沒有讓舒澄清久等,片刻後,她說:「有些往事,文小四對文家心有芥蒂,我想我能解釋。」
舒澄清蹙眉。
下一秒,文爾語氣微微有些變了,「當年那件事,是文亦做錯了事。但其實他踏上回北綏的車時就後悔了,那時候小四他們回來後,他生病也是因為自責。這些年他拼了命要撐起文家門楣,也是不想讓宋宴被家裡人逼著做不想做的事。」
一席話說完,舒澄清沉默了。
什麼道理呢?被偏愛的小孩不用說對不起。
「當初宋宴離家,全家都以為他是為了旁的事,因為旁的人,我們也不知道......」文善語氣頓了又頓。
旁的事,旁的人,唯一想不到的是宋宴是因為委屈才離家的。
舒澄清心中瞭然。
那天的舒澄清雖然神志不清,但終究不是傻的,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家的小公主受了委屈。宋宴跟她說過,人性本就殘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誠然,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出發點,那麼對與錯便不能以一個人是否無辜為標準去判斷。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感同身受,她只對她的人負責。
舒澄清笑容漸淡,心裡五味雜陳,「我對什麼家不家的沒什麼概念,但我在程家這麼多年,跟我同輩的程鑒和程澈從來不會肆意欺壓我,程澈在第一次見面對我出言不遜,程老照樣讓他負重罰站。被自己手足肆意中傷這種事,我想應該很難不心存芥蒂。」
「你可以替文亦道歉,我卻不能替文小四原諒。做錯事不是只要認錯就能得到原諒的,那麼自責就是應該的,至於你說文家這麼大的擔子扣在文亦身上,」舒澄清偏頭一笑,笑意全無,音調冷下來,「話都讓你們說了,我家小公主還委屈什麼?」
竹亭里,舒澄清話音剛落,氣氛瞬間冷下來。
「文小四好大的架子啊,文家還要求著他回來不成?」
突兀的,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竹亭里的三人聞聲望去。亭外,三四個女人,面容精緻富態,看著年紀應該與文爾文善相仿,多半是圈中閨友,見她倆被舒澄清冷言冷語,一時沒忍住出言不遜嘲諷。
舒澄清淡淡投過去一眼,眼底是透不過氣的涼。
一群女人,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其中就有當初在宴會上被程鑒嚇跑的駱姓小姐。
不可否認,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鄙視鏈。駱家的家底並不足以支撐她出現在這,而且回憶剛剛的聲音,十分耳熟,就是她的。果然,沒腦子的人,永遠意識不到自己沒腦子。
舒澄清譏誚,「礁品山莊的生態環境不錯啊,什麼阿貓阿狗的跑出來遛了。」
駱姓小姐氣得滿臉通紅,想要撒開膀子理論,卻被旁邊的一個白衣女人拉住。
白衣女人喊文爾二姐,「抱歉,二姐,我們碰巧走到這,不是有意打斷你們的。」
舒澄清耳尖,覺得聲音耳熟。
一旁的文善面色冷下來,沒說話,只是擺手讓白衣女人帶人離開。
舒澄清此人坦蕩,吵架諷刺人從來不遮掩敵意,罵了就是罵了,道歉也不管用,毫無愧疚之心。
她冷眼看著她們離開。
但駱月淺是沒腦子,還話多,被人拉著沒走兩步,故意大聲嚷嚷了幾句,擺明了要讓舒澄清聽清。
「誰知道文小四跟著他那個宋姓舅舅乾的什麼好勾當啊,在不乾不淨的地兒呆久了,誰知道他有多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