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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是顏家大小姐，老師當然不敢惹她。」

    「我跟你們說，她妹妹和我妹是同學，聽說她有病，所以才被趕出來來啦。」

    「真的啊？」

    手機突然掉在地上，顏姝看了幾秒，驟然站起來，課桌椅與地板磨出「刺啦」的刺耳聲音。她走入那一堆小女孩兒，一把抓住剛才說她有病的女孩兒胳膊，輕巧

    一掄 就將人摜到了地上。

    「啊！」「你做什麼！」

    周圍的女孩兒尖叫著四散跑開。

    顏姝不管他人，順勢騎到對方身上，伸手卡住脖子，玻璃球似的眼珠瞪著對方，「誰有病？你說誰有病？」

    她的力氣奇大，地上的女孩兒被掐得張開嘴，根本說不出話來，伸長了手胡亂揮舞。

    「快去叫老師！」「殺人啦！」「老師！快叫老師！」

    老師還沒來，顏姝被顏城安排在學校看著她的人拉開了。

    老師趕來，也只是安撫了一下剛剛那位女孩兒，不輕不重地說了顏姝兩句。

    回到座位上，顏姝撿起地上的手機，宋郁給她發了消息：[等會兒哥哥來接你放學。]

    今天周五，沒有晚自習。

    顏姝戳著屏幕回覆：[好。]

    她手機放回抽屜里，感覺臉上有點癢，隨後在下顎上摸了下，摸到了一點濕粘。拿下手一看，不知道讓她想到了什麼，一點、一點睜大眼睛，手指不停地顫抖。

    應該是剛剛那位女孩兒伸手撓到了她的臉，手上沾了一點點血跡。

    顏姝忙不迭地從書包里翻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乾淨，而後擦臉，一遍一遍地用力擦，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

    終於捱到放學，一下課，她 就迫不及待地衝出學校，避開與人群的接觸。

    宋郁等在門口，瞧見她， 就過來把她的書包取過。眼見顏姝一直用手，他彎下腰拿開她的手，驀地皺眉，「這是怎麼回事兒？和人打架了？」

    顏姝搖搖頭，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坐上他的車。

    今年宋郁已經畢業，過去一直在陳老師的工作室工作，也有不少積蓄，買了輛車和房子。

    宋郁沒有急著逼問她，上車後給了她一顆糖，問道：「今晚想吃什麼？」

    顏姝低著頭，小聲說：「蝦餃。」

    她年齡小，聲音軟軟糯糯，放低聲音， 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郁又心疼又無奈。

    載著她回了陳老師家，老師在學校帶學生做研究，還沒回。

    顏姝嘴裡叼著棒棒糖，自覺坐到沙發上，知道宋郁要給她上藥。

    宋郁找來了醫藥箱，用棉簽沾了藥水，一遍給她消毒，一邊問：「被人欺負了嗎？嗯？」

    小姑娘臉上的傷口不大

    ，像是被指甲摳了一下，但被她自已擦得有些模糊。消毒的時候，她半點沒有喊疼，根本不像一個十四歲小姑娘的忍受力。

    聽見他的話，顏姝突然覺得心裡湧上委屈，小聲說：「她說我有病。」

    宋郁頓時不滿：「誰說的？」

    他小心地給她上藥，溫和地說：「我們沒有病，阿姝只是情緒出了問題，跟心情不好也沒什麼區別。」

    顏姝現在正處於需要認同的階段，不需要一味地讓她知道自已有病。

    聞言，她笑了出來，心情多雲轉晴，又開始提要求，「我要吃蝦餃，裡面有一整顆蝦的。」

    她心情好了，宋郁也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舊事重提，「叫哥哥，我 就去做。」

    「不叫。」顏姝一如既往地倔強，並且拿捏到了他的軟處，抬著下巴說：「那我不吃了，等晚上陳爺爺回來，他讓你做。」

    宋郁略微挑了下眉梢，伸手捏一把她的臉，還不覺得解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凶的話，「讓你叫聲哥哥，要了你命是嗎？」

    顏姝扭過頭，假裝沒有聽見。那雙淺褐色的眼珠里卻似有似無地籠罩著一些落寞的情緒，「哥哥」是家人，陳爺爺去掉陳，也是家人……她沒有家人。

    她不可以把他們當做親人，顏城給了他們很多很多錢，他們只是自已的醫生。

    這樣，他們 就安全了。

    宋郁往她頭頂來回擼兩下，在顏姝要炸毛之前，進了廚房。

    顏姝跟著一起去廚房，看著宋郁剁餡兒，包餃子，應了她的話，每一顆餃子裡面都包了一整顆蝦仁。餃子皮很薄，蒸熟了厚，變得晶瑩剔透，整顆餃子都透著粉紅色，很漂亮，所以顏姝最喜歡蝦仁餃。

    晚餐 就吃蘸餃，宋郁為了不然顏姝饞辣椒，自已的蘸碟也沒有放辣椒。

    顏姝夾起一顆蝦餃，蘸了料整個塞進嘴裡，一咬破，蝦仁的鮮甜味混著醬汁瞬間 就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她像吃到肉的小狐狸，滿足地眯起眼，一雙眼睛完成了兩輪彎月。

    宋郁的唇邊不自覺地帶了點笑，目光落到顏姝滿足的臉上，「好吃嗎？」

    「唔。」顏姝滿口包著食物，點點頭，完全吞下去後，才說：「要是放一點辣椒， 就更好吃了。」

    宋郁

    斜眼睨她，「想得美。」

    吃到好吃的，顏姝 就會吃得晃頭晃腦，十分隨意地又塞了一顆蝦餃，吃完後說：「你太死板了，改天讓陳爺爺給我吃。」

    宋郁搖頭輕笑：「吃了難受可別找我哭。」

    「我才不會哭。」顏姝瞪他一眼，邊吃邊說：「陳爺爺說了，偶爾吃一點點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