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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郁在老師的示意下，小心地靠近她，儘量用最溫和的笑容面對她，小聲地哄她：「阿姝，你叫阿姝對嗎？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別怕哥哥。」

    顏姝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得越來越近，忽然毫無徵兆地尖叫出來，胡亂大叫：「你別過來！不要過來！我不要去醫院！」

    她已經失是了理智，對靠近的宋郁拳打腳踢，眼神四處尋找，似乎是在找趁手的工具，好在老師早有準備，把她安置在什麼都沒有的治療室里。

    宋郁也驚了下，連忙抱住她，試圖控制她的手腳，「冷靜，我們不會傷害你，不會送你去醫院。」

    老師叫宋郁：「趕緊放開她。」

    宋郁很快想到為什麼，立馬放開。

    被放開的顏姝，比剛才更加地狂躁，小臉漫上不正常地紅暈，眼球誇張地往外瞪，沒一會兒，她又突然沒由來地嘔吐起來，只是干@嘔，沒吐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看著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如此痛苦地嘔吐，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宋郁再次不敢相信，扭頭向老師求證：「他們給她用了電休克？」

    老實複雜地看了眼顏姝，無奈地點點頭。

    宋郁突如其來地很憤怒，「她這么小！什麼都敢給她用？」

    老師拍拍他的肩，先去安撫顏姝的情緒。

    出來後，老師告訴宋郁：「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從明遠出來到現在，她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顏姝被顏城安排在工作室附近的房子住下，有生活助理照顧她。宋郁老師不忍心，也是出於方便觀察日常狀態， 就把她接到自已家，讓宋郁常來看她。

    顏城那邊沒有反對，但必須有人照顧她，老師也同意了。宋郁老師的愛人前兩年離世，兒子一家都在國外，平時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倒也方便。

    老師家 就在楠大附近。

    宋郁每次去，都給顏姝帶了很多零食

    ，小姑娘如今還是喜歡縮在角落，但沒有一開始見到他那麼激躁了。

    他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好幾樣零食，溫柔地問顏姝：「阿姝，想吃什麼，可以自已選。」

    顏姝的眼珠轉動著，看向他的手心，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忍無可忍地露出嫌棄，「這些能吃嗎？」

    這是她第一次和宋郁說話，平日裡不開口 就是小可憐，一開口，大小姐脾氣 就暴露無遺。

    小狐狸經過觀察，已經確定了面前的人沒有傷害值，探出了尾巴挑釁。

    宋郁是真的欣喜，又覺得好笑，把一顆星球杯打開，用小勺子吃了一顆巧克力豆，而後看向她：「可以吃。」

    顏姝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也不動手， 就張開嘴，「啊。」

    果真是個大小姐，宋郁脾氣很好地用小勺子餵給她，笑了出來，「好吃嗎？」

    顏姝小心地把巧克力豆咬碎，吃得很慢，玻璃球一樣的眼珠肉眼可見地亮了兩分。偏偏小姑娘不想承認，面無表情地說：「 就那樣嘛。」

    「一點不誠實。」宋郁摸了下她的臉，感受到小姑娘僵了，但沒有像之前那樣打開他的手，這一刻，他比做好一個科研成果還高興。

    給她打開下一個的同時，他誘哄著問：「改天阿姝和哥哥一起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外面有很多好吃的。」

    他算是發現了小姑娘的一個本性，喜歡吃，喜歡吃 就好哄得多。

    顏姝不自覺和他親近，答非所問：「你才不是我哥哥。」

    宋郁把最後一點巧克力餵給她，笑：「難道要叫叔叔？」

    顏姝十分小大人地嫌棄，「不要占我便宜。」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宋郁手裡剩下的零食。

    宋郁把她嘴角的巧克力擦掉，說：「今天的零食已經夠了，明天再吃。」

    顏姝稍稍睜大了眼，「我才吃兩個！」

    宋郁拍拍她的頭，半點不縱容：「不能多吃。」

    「你好煩！」顏姝十分不高興，拍下他的手。

    宋郁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語氣隨意了很多，「走，哥哥去給你洗點水果吃。」

    顏姝想抽回手抽不出，憋屈又不滿：「說了你不是我哥哥！」

    宋郁不管她的抗拒，把她拉到客廳，正好現在太陽可以招進來，秋天的太陽

    不熱，把她按在露台的竹椅上曬太陽，而後去廚房切水果。

    下午老師回來，一起吃飯，飯是老師做的，奇異的是顏姝一開始一丁點不吃，到現在胃口很好。

    宋郁問她：「老師做的飯很好吃嗎？」

    顏姝不回答，向老師告狀：「陳爺爺，宋郁他不給我吃那個什麼——」

    她扭頭看向宋郁，理直氣壯地問：「宋郁，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老師一臉看好戲，宋郁終於今天把她哄出臥室了，他也稍稍鬆了口氣。小姑娘這樣的，只能慢慢獲取她信任，可他自已……唉，遲早要交給自已的學生。

    他看顏姝，不僅是自已的病人，或許是想到了前幾年病逝的孫女兒，所以他對顏姝格外的不一樣。

    顏姝對老師很尊敬，但對宋郁 就偏偏要直呼其名。

    宋郁感覺自已像餵了只白眼狼，淡淡地說：「叫我哥哥，我 就告訴你。」

    「才不叫。」顏姝扭頭看向老師，用手給他比劃形容，「 就是這麼大的，圓的，裡面是巧克力，宋郁不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