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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你沒有帶錄音器?」任闌懷疑地看著她。

    顏姝站起來轉了一圈又坐下,語氣懶散:「我剛從醫院回來,想用錄音器,也沒有時間準備啊。」

    任闌往廚房看了眼,又來回審視了顏姝,似確定了她沒有可以放錄音器之類的地方後,才冷冷地質問出來:「你就真的不記得任朔了?」

    顏姝茫然地「啊」了聲,在自己像垃圾場一樣的記憶里翻來覆去地找,隱約找到了這麼一個人。她閒散地往後一靠,好整以暇地問:「你是他的誰?」

    她打量了任闌一眼:「妹妹?」

    她能找到這麼一個人,實在是任朔留給她的印象還算深刻,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任闌再次冷笑了一聲:「當初你玩弄他,又害他被遭受網絡暴力,被所有人唾罵,害他只能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有沒有想過會有報應的這一天?」

    「我?」顏姝頭回有點哭笑不得,「玩弄他?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男女之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要玩弄,也只有沈同學才入得了她的眼啊。

    「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任闌瞪著他,嘶聲力竭地朝她吼:「你明知道他那麼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和他上.床,你知不知道他在那之後就一蹶不振,大好的前途都沒了!」

    「就算如此。」顏姝臉色也沒那麼好看了,「你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老陳?他也是你老師,他一樣很看重你。」

    「無辜?那誰管我哥的無辜?」瀾禾激動得握緊了拳頭,瞪著她:「我就是想要對你好的人因為你而被所有人唾棄,看你到底會不會愧疚!」

    「如果你說老陳,我的確挺愧疚。」顏姝難得把沒有骨頭似的身體坐直,身體稍稍前傾,朝任闌露出一點堪稱殘忍的笑:「但對你哥,抱歉,我沒有任何慚愧。」

    在任闌要再次輸出前,她嗤了聲:「讓我來告訴你,你哥到底是怎樣被我玩弄的,好嗎?」

    「你!」任闌滿臉氣憤,一雙眼像著了三昧真火,能燒死面前這狐狸精。

    「首先。」顏姝一本正經地擺出了架勢,「我最不喜歡感情牽扯,和我玩兒的都是同類,要說我有錯,就是眼神兒不太好,沒看出你親愛的哥哥演技太好。」

    「然後呢。」她皺了下眉,苦惱地說:「如果你把你哥半夜跟蹤我,蹲我窗戶外偷拍我,也稱為喜歡的話,那我將他扭送到派出所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曾經是有那麼一個人,混在一群玩兒咖里分不出彼此,看上眼就睡了,她在這種事兒上,從來就是過了就忘,沒想過什麼後果。

    任朔長得確實不錯,斯斯文文,攝影上也有一定天賦,飯局上對方熟練地來搭訕,她也沒客氣地隨便遞了個枝兒,他就接了。看他這麼懂,還以為是個會玩兒的呢。

    完事兒就告白,再有後來的一系列「追求」。

    她找人查了,大概就是她一位頗為偏執的粉絲,最開始飯局上的搭訕,明顯是研究過她的愛好與行事作風,才演得那麼對她的味兒。

    這是她唯一一回在陰溝里翻了船,噁心得她產生了條件反射,遇上看對眼的也要先查一下對方背景,當然會記得。

    哦,對了,那句什麼「總有人會把她的心攪得稀巴爛」的也是出自這位之口。

    「怎麼可能!」任闌不相信地提高聲音:「他那麼喜歡你,房間你都是你的作品和——」

    她忽然頓住,眼神變得不敢置信。

    「還有什麼?」顏姝挑了下眉,替她說完:「我的照片,是嗎?」

    一個與她差距那麼大的人,為什麼會有她的照片,不言而喻。

    「不是的!」任闌下意識否認,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顏姝笑了聲:「說起來,你和你哥真像,演技和偷拍技術一樣地好。」

    攝影天賦也都不錯,可惜腦子都不太好使。

    任闌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被從牛角尖里挖出來的真相打擊得體無完膚。她好像陷入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里,一臉的灰敗。

    她如何會想不到為什麼會有那些照片,是從未去想,或者說一直在逃避。

    這不奇怪,就像古人喜歡把自己的不成功歸做「懷才不遇」,現在的人喜歡把失敗怪在「運氣不好」。親人被扭送到警察局,拘留、曝光,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要害他,自以為地把自己歸作受害者,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們得到的懲罰都怪罪到別人頭上,從而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

    顏姝也一直在逃避某些東西,到了如今,才真正地去走出自己劃給自己的圈,對面對,並與之抗衡。

    「對了。」顏姝悠悠補上一刀:「你和徐雙宜合作可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信不信今晚她就能全部交代出來。」

    她了解顏城,他可以不疼愛自己這個親生女兒,但絕不允許外人挑釁她顏大小姐的身份。

    任闌驀地看向她,臉上的後悔與不甘心糾結在一起,顯得她臉色有點扭曲。

    「最後,」顏姝慢條斯理地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一俯身,「那麼容易就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不配稱之為喜歡。」

    「好了。」沈遇書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遞給顏姝一杯奶茶,從她頭髮里取下一枚監聽器,冷冷地說:「任同學可以離開了,下次法庭上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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