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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由遠及近地往這邊走來,最後變成了小跑。

    「咔嚓」一聲,顏姝按下快門,畫面定格。她放下相機,少年也已經立到了身前。

    她抬起眼,正要說什麼,猝不及防地被沈遇書捧住臉,頗有點急不可耐地吻下來,將還未成型的話堵住了回去。

    顏姝被撞得後退一步,才堪堪定住,詫異地微微睜大了眼。對上那雙注視著自己的雙眼,極近的距離里,她好像在裡面看到了自己。

    餘光里可以瞧見那些經過的男女同學,無一沒有駐足觀望,有的發出「哇哦」的輕呼,有的明目張胆地拿手機拍。

    似乎能聽到哪個方向的女孩子竊竊私語——

    「天吶!太甜了吧!」

    「臥槽!做什麼要殺狗?!」

    「啊啊啊那那……那不是我們鎮校之寶?原來高嶺之花這麼撩的嗎!」

    「真是誒!那另一個是……臥槽,zero嗎?我搞到活的了!」

    大庭廣眾之下,顏姝頭一次沒來得及回應,就被迫交換了一個深吻。突然想起,上回沈遇書沖她吼「瘋子是嗎?那就一起瘋啊!」。

    經過十八歲的洗禮,少年好像真的……一瞬間就長大了,從一個學生氣濃厚的少年,成為了更加強勢、有攻擊性的男人。

    他半點不在意被人看見,或許這正合他意,讓更多的人看見,把他們綁在一起,給她貼上名叫「沈遇書」的標籤。

    頃刻,沈遇書退開兩寸,嘴角真心實意地含了點笑,說:「充電完畢。」

    顏姝暖褐色的眼珠里不自知地閃過一點笑意,卻仍舊沒有追問。

    她非常有自制力地給自己劃了一個圈,絕對不會踏出圈外,也不會擅自踏進別人的圈內。

    下一刻,沈遇書又湊近了些,輕輕地在她耳邊問:「學姐,今晚要不要探討一下?」

    「好啊。」顏姝的視線帶著某種直白意味地逡巡著他的眉眼,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得承認,今天的沈遇書,比任何時候都要吸引她。

    第42章

    今天顏姝沒有開車, 兩人走著回瀾禾。

    楠大與瀾禾中間的馬路上方有天橋,一路上不需要等紅綠燈過馬路,可盡情閒適。

    路上,沈遇書問顏姝:「今天拍了些什麼?」

    顏姝按了幾下相機, 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他, 語氣隨意:「自己看。」

    她將雙手插l進呢子大衣里, 看著學校門外的人來人往。大多都裹上了顏色不一的棉服, 無一不是縮著脖子跑得飛快。她向來不怕冷, 心裡時刻燃燒著亢奮的躁意, 只會熱。

    沈遇書不見外地拿過相機, 一張張翻過去, 第一張大概就是她剛才拍的。不知道為什麼, 一樣的景、一樣的人, 被她拍出來,總會多出幾分說不出來都寂寥和蒼涼。

    或許這就是攝影師的魔力, 看似只是將現實的畫面定格,由於不同攝影師賦予它們不同的靈魂, 畫面便呈現出不同的意義。

    世界繁複無常, 在每個人眼裡呈現的都是不同面,攝影的意義就是帶你去看別人眼裡的世界。

    他只看見了滿目瘡痍,單薄如影的靈魂。

    這張照片過後,全是顏姝在攝影棚里的練習照,水果、課本和燃燼的菸頭,都可以是她的練習對象,其中也不乏她拿自己作為模特的人像攝影。

    沈遇書側眸看了她一眼,圈內圈外、專業與不專業,都認為她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玩兒咖, 她的收費再高、風格再受追捧,也被她放浪形骸的行事作風披上了荒廢才能、紅顏骷髏的皮。

    可沒有人見過,她會在沒人的時候,鑽進攝影棚上千張上萬張地練習,雖然本人嘴硬覺得這是在消遣無聊時間,還時常把「不在意畢業」掛在嘴上。

    他們認識之前,她的生活恐怕就只有攝影和無窮無盡的美男,想必她更願意與人去床.上消遣。

    一路無言,到了瀾禾四十三棟,院子裡的狗吠聲照常傳來。

    沈遇書突然出聲:「今天去我家?」

    多麼曖l昧的五個字啊……顏姝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梢,繞出兩個字:「好啊。」

    快半年了,兩人比鄰相居,她還從未去過他家串門。

    「咔噠」,門鎖打開,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剛剛還規規矩矩、正人君子似的兩人,突然毫無預兆地親到了一起,仿佛火星撞地球,朦朧的夜色都跟著盪了起來。

    都沒看清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沈遇書用腳踢上門,將吵人的狗叫聲關在門外。顏姝被他抵上門,後背「砰」地一聲與門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半點不見斯文溫柔。像是第一次吃肉的狼崽子,而後日日惦記著,再次見到肉的時候,早忘了第一回 的小心試探,開始狼吞虎咽。

    已經只剩後調的香水味與某種烈性的費洛蒙纏在一起發酵,變異成了一種難以明說的新型味道,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信息素強勢地順著人鼻腔往上涌,而後去的不是肺里,是腦子裡,和某些器l官里。

    沈遇書強制自己退開兩寸,在顏姝的耳後嗅了嗅,輕聲說:「今天的味道很好聞。」

    顏姝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掠過他略有稜角的唇和起伏不定的喉結,遞給他一個能把人七魂六魄都絞在一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說:「原來學弟是自己喜歡才送給我的啊?」

    她身上的香水,就是那晚上沈遇書讓沈殊白代去送給她的,沈殊白確實是調香高手,區區一滴香水,也能達到某種不可說藥劑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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