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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腳,有點兒疼。

    顏姝將宋郁提來的蛋糕裝進冰箱裡,而後坐在供奉遺照的桌前。

    她懶洋洋地趴在桌面上,看著照片,輕聲喊道:「媽媽,你說……他為什麼就不聽呢?我真的是為他好啊。」

    這幾個月以來,顏姝像一個旁觀者,冷眼旁觀地看著時間長河裡流逝的畫面。無論是她嘴欠地挑逗沈遇書,還是他所謂的追求自己。他的冷靜、純情,臉紅、強勢,一切都讓她覺得他這樣優秀的人,一定從小都是父母的驕傲,在鄰居的誇獎、父母的寵愛里長大,才能讓他擁有如此乾淨的眼睛,赤子之心的堅韌。

    她如何為難,踐踏,他都保持著自己的驕傲,不卑不亢地在混跡於她的世界邊緣。

    直到聽了他成長里的隻言片語,才發現他們的世界也是有共同點的,那樣的人,她可以觸摸得到。

    可她啊,從來就不該擁有。

    她只是這個繁雜世界裡可有可無的獨行俠。

    照片裡的女人,眸光溫柔了起來,注視著她,仿佛是在安慰她。

    看吧,她說了,媽媽一直在看著她,監督她。

    晴了兩天,又開始下起了雨,楠市冬天的雨總那麼熱情,一來就連著好幾日。

    周一,男生523男生宿舍全體人員上完課順道吃了晚飯,回寢室嘮嗑玩遊戲。

    林至將靠椅拖到沈遇書這邊來,問他:「誒!下星期就平安夜聖誕節了,你想好給我女神送什麼禮物了沒?」

    沈遇書愣了下。

    林至一看就清楚了,恨鐵不成地瞥他一眼,「就你這還追求我女神呢!你要不表示,我女神指不定要找哪個情兒陪她過節了。」

    沈遇書:「……」

    這倒沒說錯,以顏姝不l安寂l寞的德性,過個節,還真不一定找哪個野男人過。

    只是他毫無追女孩子的經驗,追顏姝也不像追求正常女孩一樣,讓他沒有一點知覺,不知道……原來和女孩兒一起,有這麼多節日要過。

    後邊路洲蹬了下地,連人帶椅子滑到這邊來,轉過頭問:「遇書,你和zero發展到哪一步了。」

    林至突然想起,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和我女神上l床了?前兩天你生日都沒和我們一起吃飯。」

    周海洋「哦喲」一聲,也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加入八卦大軍。

    林至補充道:「還有……老實交代,上回你脖子上那勒痕是怎麼搞的?」

    「臥槽。」路洲瞬間瞪圓蛤ll蟆一樣的大眼睛,「一開始就玩兒這麼大啊?」

    沈遇書冷冷地掀了他們一眼,「你們的案情分析都做好了?」

    路洲:「……」

    周海洋:「……」

    林至猶豫不決,不死心還想問。

    熟悉而窒息的微.信電話響起,三人猴兒一樣靈活地「唰唰」躥回了自己座位。

    沈遇書淡定點了接受,面無表情地叫了聲:「媽。」

    容瑜難得笑得柔和了些,說:「前幾天遇書生日,媽媽太忙忘了——」

    「沒事。」沈遇書打斷她,輕扯了下唇角:「我挺好的。」

    「挺好的?」容瑜頓時擰起眉,幾乎是反射性地問:「怎麼過的?和誰一起過的?是不是你爸又給了你什麼,還是說你們見面了?」

    一連串的質問,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尖銳得根本不像是屬於人類。

    沈遇書眉心打上了結,淡淡地說:「我一個人就挺好的。」

    容瑜狐疑地盯著他:「真的是一個人?你是不是又和那私生子來往了?」

    以她的教育、涵養,說不出「賤種」之類的污穢之語,但私生子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沈遇書看著他媽臉上的疑神疑鬼和病態的掌控欲,第一次反駁了這三個字,一字一頓地說:「他不是私生子。」

    容瑜的情緒驀地毫無預兆地爆發起來,「他怎麼不是?!」

    掛了電話,顏姝的那張臉招呼都不打地闖進沈遇書腦中,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她。很多年都沒再有的情緒,就這麼出現,讓他有點陌生。

    這兩天兩人都沒有聯繫……他早該有追求人的自知之明,那樣的人,自己不聯繫她,她是不會找上門來的。說不定久了,她就要和別人樂不思蜀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翻開了和顏姝的對話框,飛快地點著屏幕——

    [顏如玉小學弟:在哪?]

    顏姝估計是在玩兒手機,很快回他——

    [招搖撞騙大狐狸:剛出三創園,正要回瀾禾。]

    [顏如玉小學弟:在原地別動,我來找你。]

    目光盯著屏幕上這行字來來回回地掃了一遍,顏姝玩味地挑了下眉。

    三創園門前是一塊頗為寬敞的空曠之地,旁邊是幾棟宿舍。抬頭望上去,陽台上擠滿了衣服,楠市冬天濕氣重,衣服晾多久都不易干。

    樓下馬路上人來人往,其中不乏情侶,這會兒離下午放學過了不到一小時,已經有人拿著書從宿舍大門裡出來,準備上晚上的課。天空里下著牛毛細雨,大概是已經習以為常,沒多少人打傘。

    顏姝突然來了興致,抬起相機——

    正是白天黑夜交替,路燈朦朧,陰陰沉沉的霧氣里,路邊經過人依稀只剩下衣服的顏色,沒多少存在感。直到鏡頭裡竄進來一個黑色的身影,絲毫不顯臃腫的棉服里,一層不變的白襯衫,套了件藍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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