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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而後是窸窸窣窣撕開包裝的聲音。

    他再次覆下來,不合時宜地問了句:「記得這麼清楚,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上一次啊。」顏姝還真回憶起來,隨即苦惱地皺眉:「那麼多次,誰記得啊。」

    沈遇書頓了頓,壓制著某些酸溜溜的情緒,咬住她,與她調l情互斗。直到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報復似的故意停下,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姐姐可想好了,睡了我,就不許再有別人。」

    顏姝訝異地挑了下眉梢,而後故意皺眉道:「那……要不你回去,我找別人。」

    沈遇書立刻咬牙道:「不行!」

    他被顏姝一刀子捅得表演了什麼叫「原地黑l化」,帶著能「你死我活」的狠勁兒,哪管什麼技呃巧,什麼感受,只依著本l能攻南擊北。大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得到了人,再慢慢籌謀其心」的意思。

    風雨動盪,空氣洗靜。

    顏姝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樣的了,獨屬於十八歲少年的,莽撞,乾淨,讓她恨不得撕了對方。

    寂靜夜深,樓下的狼狗仿佛也吠累了,停止了吠叫。那一點紋身有點發燙,像是掉了一點菸灰在皮膚上的感覺。

    終究是在她的因果報應里添了一筆。

    冬夜裡的寒冷,撞上室內的高溫,被玻璃窗無情地擋在外面,化作濕漉漉的水汽,淌下一溜淚痕。綠化極好的小區里,似乎有鳥叫,就在這棟房子周圍的樹梢上,嘰嘰喳喳,加油助喊。

    忽然,鳥叫聲戛然而止——

    顏姝先是驚愕地眨眨眼,而後在某人惱憤的視線下,爆出悅耳又討人厭的連連笑聲。

    她的視線故意往下瞥一眼,笑意盈盈:「有五分鐘沒有?」

    沈遇書:「……」

    他掃了她一眼,對她陰陽怪氣的嘲笑充耳不聞,眉頭擰緊了好幾圈,似乎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簡直可愛死了。

    顏姝看夠了,笑夠了,才不太走心地安慰他,「很正常的,第一回 都這樣。」

    沈遇書漆黑的眼球這才動了動,狐疑地看了眼這隻瞧上去像正在給雞送溫暖的狐狸。

    「真的。」顏姝語氣信誓旦旦,而後又露只能意會的笑,朝他眨了眨眼,「我你都不信,那就只能信男l科醫生了。」

    她愛玩兒,不代表和她玩兒的人都愛玩兒,雖然她一般不對那些個好孩子下手。但總有一兩個,偽裝得太好,混跡百鬼中也看不出分毫,真到「臨陣對敵」的時候,才暴露出他才學生疏的事實。

    聞言,沈遇書暗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氣得想捏死她,這是和多少人實踐過,才能得此經驗。

    眼見他冷著臉不懂,顏姝以為他不信,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他,笑得不懷好意:「不信你再試試就好了。」

    沈遇書生生忍住倒吸進來的涼氣,捏著她手腕,冷冷地道:「放手。」

    顏姝拖腔帶調地「啊」了聲,故意問:「學弟不會都沒有自己弄過吧?」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是再次點炸了少年的忍耐,沈遇書寬大的手掐住她的下顎骨,猛地親了下來,帶著要吞了她的氣勢。

    顏姝半點沒有晉江言情女主角的自覺,一點不緊張、不害怕,大大方方地任對方索取,藤蔓一樣纏上去,回應。

    遺傳的顏家血液帶給她的是日復一日的精神亢奮,在這種事情上,一旦開始,不到精疲力盡、體力透支就不會停下來。正好,少年時期的男孩子,同樣具有用不完的精力。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顏姝的靈魂飄蕩不定,被誰一把抓住,揉吧揉吧塞回她的軀殼裡。以往她只是單純地發泄盛的精神、壓抑的情緒,一邊應付對方,一邊還要壓制自己,不能露出反常,已經沒剩多少愉悅。甚至大多時候,整夜都是混沌不安的。

    在今夜,她莫名有了一點「腳踏實地」的感受,讓她覺得這種事原來也有不一樣的感覺,差點讓她控制不住。

    倒是沈遇書,無論多失控,一直記掛著她的傷,每次她伸手想作亂的時候,都被他「直男」一樣無情壓制。直到後半夜,所有的飄浮與鎮壓才停下。

    在最後,少年得了便宜還賣乖地伏在她肩上,帶了點幾不可察的委屈輕聲叫她:「姐姐。」

    與曖昧焦灼的熱氣卷在一起,費盡心思地往顏姝耳朵里鑽。

    他委屈什麼?她想。

    顏姝頭回做到了真的精力耗盡,眼皮沉重地闔著,昏昏欲睡,但仍舊能感受到一對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像生怕自己跑了一樣。

    大半夜,誰都累得不想動,沒有誰想去洗一洗。她不知道對方要看到她什麼時候,就這樣將就著一身黏膩入睡。

    顏姝第一次睡得如此實,一夜無夢,只朦朧中身邊多了一具發燙的熱源,不自覺地向對方滾過去。

    沈遇書一晚上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滾向自己懷裡,驚醒他不可明說的夢,而後愣了愣,才小心心翼翼地避開她受傷的手掌,將她抱緊懷裡。

    後半夜幾乎都是半夢半醒,每一次入睡見到的都是昨晚在那門口看到的畫面,她放逐自我,避開所有人,獨自承受自己施予自己的刑法。他生氣,心疼,甚至有點恨她……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害怕,她活得虛虛實實、不像個真的「人」,讓他覺得,自己哪一天抓得不夠緊,她就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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