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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我告訴你阿姝在忙什麼。」溫玉翹著小狐狸尾巴,得意洋洋地說:「最近顏叔叔在給阿姝張羅生日宴,阿姝學校家裡兩條跑,很累的。」

    沈遇書皺起眉。

    溫玉撇了下嘴,說:「顏叔叔大概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阿姝回來了,他並不會將顏家的一切給外人,早幹什麼去了,將阿姝趕出家快九年,現在又要她回去幹嘛!」

    九年啊……不是九天!

    「嘶啦」一聲,沈遇書手裡正翻頁的課本被誤傷,撕開一道不規則的弧形傷口。他目光略顯失神地望著被他撕爛的地方,不動聲色地問:「她的生日什麼時候?」

    溫玉撐著臉,「唔,這個月十五號吧?」

    沈遇書驀地一怔,輕輕重複了一遍:「十五號?」

    十二月十五號……

    「啊,怎麼了?」溫玉眼大漏光,現在才看見他書被撕壞,驚訝道:「怎麼壞啦?」

    原來學霸也會弄壞課本啊。

    「沒什麼。」沈遇書難得對顏姝意外的人露出一點笑意,道:「謝謝。」

    沈遇書年齡小,一笑起來,乾淨又澄澈,只要是女人,都受不了。

    溫玉受寵若驚:「沒關係沒關係。」

    她又不放心地補充道:「你不要和別人笑啊!」

    不然顏姝姝還沒開竅,情敵就數不過來了。

    沈遇書:「…… 」

    十二月十五,楠市徹底進入深冬,沒有雪,但冷得入骨。

    顏家莊園裡剛入夜,就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宴會在別墅後面,可惜現在冬天,泳池都是乾的,不然還能來場泳池party。

    顏城在前面迎接客人,徐妍面上不得不掛著端莊而牽強的笑,徐雙宜跟在她身邊,目光不掩羨慕與嫉妒地看著這一切。

    說起來,徐雙宜自從上回後,倒沒再找過顏姝的茬兒,變了個人一樣,白蓮花也不裝了,一下子老實起來。

    宴會上來的都是一些世家的小姐少爺,或者顏城朋友的兒子女兒。

    顏姝沒有請其他人,誰也沒告訴,包括沈遇書。其實在楠大這幾個月來,她認識了不少人,可顏家這個血淋淋的地方,她誰也不想帶。

    來參加宴會的姑娘們在大冬天裡,穿著露肩禮服,她瞧著就冷。

    顏姝作為今天的女主角,十分隨意的一條旗袍,招人恨地披了件厚實的羊絨披肩,將手臂遮得嚴嚴實實,又不失風情。顏城給她定了禮服,她嫌冷沒穿。

    百無聊賴地應付著來客,碰上個漂亮姑娘就逗一逗,將人逗得喜笑顏開,入得了眼的男人沒瞧見兩個,也不吝嗇自己的眼中秋波,硬是靠一己之力把現場的氛圍活躍了起來。只是今夜著顏家莊園裡,不知要遺下多少人的三魂七魄。

    這場生日宴表明了顏城了態度,另一位雖得顏城寵愛,可從未有過如此大場面,無關和她熟不熟的,男的女的都十分熱絡,目的全寫在了臉上。

    顏家的繼承人啊,今天他們父母給下了什麼任務?能娶就娶,娶不了交個朋友也好。

    溫玉和路隨一起來的,聊了會兒天,顏姝便不好繼續當電燈泡。

    頗具設計感的顏家別墅,一眼望去很多玻璃,玻璃會反光,所以顯得宴會場地格外亮堂。

    應付得疲憊了,她不自知地望著別墅那整面牆的玻璃。恍惚間,好像看見裡面有什麼掉了下來,她瞳孔微縮,而後強自平靜下來。也許是燈光太亮,反射的光讓她花了眼。

    顏姝愣愣地看著,直到身後仿佛有人走過來,她驀地轉身,看清來人後,渾身不動聲色地鬆懈下來。她朝對方舉了下酒杯:「沒想到會將沈先生請來,有失遠迎。」

    來人一身西裝革履,帶了眼鏡,看上去斯文儒雅,細看卻會被嚇到。他的左眼不似正常人的眼睛,青灰色沒有光彩,宛若鬼眼。

    正是沈家大少爺沈殊白。

    沈殊白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意味不明地笑:「我是替朋友來送禮物的。」

    「替朋友?」顏姝來了點興趣,接過他遞過來的盒子,「誰這麼大面子能讓沈先生來送禮?」

    一邊她半點不見外地當著沈殊白的面兒拆開了淡粉色的禮盒,毫無意外,是香水。

    顏姝湊近聞了下,唇角勾起笑:「沈先生替人送禮,卻送自己親手調的香水,我可要自作多情了。」

    香水的味道和上回沈遇書送的她的一樣,也是玫瑰香,不過前調更為濃烈糾纏,讓她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十八歲,第一次與人越界胡來,荒唐發泄。

    十八歲……

    顏姝想起了沈遇書,他什麼時候十八歲呢?

    她把香水裝回禮盒中,比拆開時細緻了不少,笑笑:「麻煩沈先生替我謝謝送禮的人,我很喜歡。」

    沈殊白一挑眉:「我想他更願意顏小姐親口說。」

    男人離開後,顏姝臉上那點兒笑容淡化了,又看向那面玻璃,原來那裡面有十分漂亮的旋轉樓梯,媽媽親自設計的。

    來來往往的人印在玻璃上,有女孩兒路過會下意識把玻璃當做鏡子,鏡像被大片玻璃放大,與顏姝面對面,倏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面容慈愛,雙眼流淚,淚變成了血。

    顏姝猛地後退一步,高腳杯里的紅酒猝不及防地撒出來,濺到她淺色的羊絨披肩上。她緩慢低頭,胸口猩紅的一塊,像是誰往她的心臟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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