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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穿過溫室,是整面牆的落地窗,裝了自動感應裝置,向兩邊推開,才是工作室大廳。

    金屬質感的前台,不怎麼認真工作的小姐姐聽見腳步聲,打了雞血一樣抬起頭。

    頓時,對方像見到許久未見的情人一樣,一秒掛上燦爛的笑,蹬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飛奔過來。

    「zero,好久沒見到你了呢。」

    顏姝伸出食指抹了下她嘴角,與拇指捻了下,笑:「今天的口紅很漂亮。」

    前台小姐姐心花怒放地「啊」了聲,捧著臉:「真的嗎?」

    沈遇書冷眼瞧著這一幕,腦子裡只出現了「誇張」、「做作」……等形容綠茶婊白蓮花的詞。

    似才看到顏姝身後的衛衣少年,小姐姐遞給顏姝了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看上去挺年輕啊。」

    「來學習攝影的。」顏姝適時澄清,打斷她飛馳的黃l色腦迴路:「沒滿18呢。」

    工作室里的都是顏姝身邊的「近臣」,熟知「zero」大神各種表情下的含義,遂明白她對這少年真不感興趣。不過能被zero帶來工作室,不是情人也是「國舅」。

    前台表情立即和藹可親起來:「弟弟,還在上高中嗎?怎麼認識我們老大的啊?」

    沈遇書冷冷地掀了她一眼,「大三,我是學姐的追求者。」

    前台被這「殺情敵」的眼神瞪得直愣:「啊……那你加油。」

    顏姝悠悠「嘖」了聲,也只有這位,能理所當然地把「追求者」三個字說成宣示主權的氣質。

    她帶著沈遇書去辦公室,在前台「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開口說:「人來了直接帶我辦公室。」

    前台遲鈍兩秒,立刻道:「是。」

    ……艹!剛剛應該說,情敵,拔刀吧!

    辦公室寬闊卻簡單,也是白色,靠外面是一整面玻璃牆,牆底擺著沙發和圓形茶几,是會客區,外面是溫室,因為對過去是進門那面白色的牆,所以一眼望去也是白色。

    剩下白色的辦公桌,後面是整面牆的白色書架,辦公桌上面吊了幾個頗具設計感的白色橢環形吊燈。

    這是沈遇書不知道第幾次在她的世界裡看見環形的圖案和事物了,就連藝名「zero」,翻譯過來,仍舊是個橢圓。

    一個人生活中重複出現同一個標誌□□物,要麼象徵著她最值得紀念的意義,要麼是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

    ……骨血里都刻了的標記,到底意味著什麼?

    還有白色,又象徵著什麼?

    顏姝沒有助理,有工作室其他人送來兩杯水就出去了,看樣子這是她私人領地。凱撒對這裡很熟悉,進了辦公室就被放開繩,自己去玻璃牆下躺著曬太陽,一張黑長狗臉上露出了神似「憂鬱」的表情。

    沈遇書突然說:「學姐平時除了上學,還要來工作室?那挺辛苦的。」

    「我不常來。」顏姝坐到辦公桌後,十分隨意地轉動一圈椅子,「需要的時候我才會來,其他有專門人打理,不需要我操心。」

    她也沒請沈遇書坐,一點沒有待客之道。

    「更何況……」她又說,「別說學弟整天除了讀書,就沒別的事兒了?你不辛苦?」

    一個只會死讀書的人,成績再好,也不會一直被譽為「天才」。

    在攝影上,也有人說她是天才,因為——

    那副讓所有人過目難忘作品。

    不過大都抱著「可惜」的態度,覺得「天才」被荒廢了。

    沈遇書擅自坐靠到她辦公桌上,側過頭看她:「也是,學姐說的沒錯。」

    顏姝突然好奇,向前一傾身,問:「學弟平日裡除了讀書,還做些什麼?」

    沈遇書:「跟教授一起研究案子,寫論文,上庭。」

    顏姝挑眉:「就這些?」

    這些事比起普通學生來說,已經超越了一大截,但還不足以擔起他背負的盛名。

    「還有……」沈遇書看著她,「和人合資了律師事務所,偶爾需要去打理。」

    顏姝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來以後學弟會深造法學了?」

    這樣的苗子,想必明年就要去哈佛、劍橋之類的學校繼續深造。不知道為何,此時她的內心有一點抓不住的、難以明狀的情緒。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不過未滿十八歲就有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確實不算辜負「天才」這個稱號,她十八歲還在發瘋呢。「zero」建立起來,耗資巨大,也是向顏家伸的手。

    沈遇書明顯頓了下,說:「……不一定呢。」

    他撒了一個小慌,以後再告訴她。

    這個問題涉及到了對這個人更深層次的了解,顏姝沒再繼續問,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辦公椅。明顯很無聊,又閒不住。

    其實都是遺傳的,沒人知道,顏城在衣冠楚楚地處理完工作後,回到家,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他也會話癆,不依不饒,反覆不定……

    後來,都變異了。

    最終,她還是沒沒忍住說話的欲望,突然問:「你知道為什麼沒人進來嗎?」

    沈遇書很配合地反問:「為什麼?」

    顏姝露出她那種慣有的、帶點兒玩味的笑,狐狸眼尾往上一勾,說:「當然是為了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啊。」

    這意圖不要太明顯,連敷衍都掩飾都不會做了。就差沒有在臉上寫著,「我是這樣的人,快滾啊」「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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