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好人,更何況在她看來對方是在挑釁她,心口躍躍欲試的狂躁早於腦子做出反應, 控制著她的四肢,不由自主地回應。

    不服輸地纏上去,顏姝拿出了「你死我活」的勁兒與人糾纏在一起。少年的吻技與上回一樣,沒有絲毫長進,仍舊橫衝直闖,卻沒像上一回被她帶著節奏走。狼一樣連吮帶咬,帶著他的自尊和反常的控制欲,試圖壓制她。

    對方漆黑冷靜的眸底,那些深沉濃烈的東西終於爆發,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和似火的熱情鋪天蓋地地襲面而來,擠壓著四周的空氣,綿密地想要掩蓋她,卻又被不相上下的冷漠阻隔在外。

    最終,只能是平手。

    顏姝眯了眯水光瀲灩的眼睛,不太爽,居然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搞不定。

    沈遇書伏在她頸邊低喘,帶了點鼻音輕聲說:「學姐喜歡這樣的?嗯?」

    「嗯哼。」顏姝心不在焉地輕哼,側過腦袋,故意朝他笑:「我喜歡宋郁那樣溫柔的。」

    下唇又被重重地咬了口,沈遇書看著她說:「一個類型久了,不膩?」

    這可不像是正經學弟說的話,顏姝用某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說:「不正好說明我專情麼?」

    「專情」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跟「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沒有任何價值,隨意又浪蕩。若真是傳聞那樣,誰要是犯傻當了真,只會輸得一塌糊塗。

    若真如傳聞一樣,她一個又一個地睡同一類型的男人,只為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有幾分專情。

    沈遇書深沉的目光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極其克制地抿了抿唇,似沒忍住,還是低頭髮泄似的輕咬了下。明知道她是帶了毒的食人花,碰一下就會腐蝕掉皮肉,他仍舊忍不住誘人香氣,想去觸碰,甚至想將她種到自己家裡,只供他一人觀賞。

    他拿回桌上的相機放到顏姝手裡,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睛對著她眼睛,說:「我要學姐自己選。」

    顏姝目光落到相機里,話裡帶了點兒玩味:「學弟真會占便宜,我選的不就是相當於送你了?」

    以為是只會讀書,什麼都不懂的書呆子,原來也是天賦異稟,早晚會長成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她抵了抵生疼的嘴巴,舌根還在發麻,還真是狼。

    所以說她不喜歡和年紀小的玩兒呢!沒輕沒重。

    沈遇書淡淡地說:「等價交換,哪裡來的占便宜?」

    顏姝嘴角輕扯,柔軟纖長的中指划過一張張照片,忽然定住,神色恍了瞬,不知道為什麼這張照片會混在裡面,也忘了自己什麼時候用這台相機拍了這張照片。

    沈遇書敏銳地順勢看過去,驀地握住她的手,說:「我就要這張。」

    顏姝抬眼,盯著他燈光下黑亮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笑了,「不是說讓我自己選?學弟這麼喜歡出爾反爾?」

    沈遇書看著照片,用耳語似的聲音說:「學姐這樣很美。」

    照片裡,顏姝的姿勢可謂是奇特,身體躺在地板,過分瘦長的腿卻倒掛在沙發上。她只穿了一條黑色吊帶長裙,因為這詭異的姿勢,被地心引力牽引著往下滑。

    黑白的色調下,黑髮散亂,不遠處的碎瓷片錯亂無章,她側眸近乎空洞地望著鏡頭,高清的單反鏡頭連她額角的汗珠都清晰地記錄了下來。無疑,她是性感、是美的,高級感的美,沒有絲毫性的暗示,可一眼望去,讓人感受到的卻是望不到頭的絕望與壓抑氛圍。

    從場景里的地板來看,這應該是她在瀾禾的房子裡拍的,不是客廳,也不是臥室,沙發邊放了一個裝飾櫃,擺了件像是清代的粉彩勾菊花紋球瓶,用瓷器裝飾,一般是書房之類的地方。

    不止第一次了,她的成名作里的碎瓷片,上回她受傷時打碎了花盆,這張照片裡,仍舊是碎了的瓷器。它們仿佛失去了觀賞價值,被囫圇地拿來發泄。

    沈遇書越來越看不清,這隻狐狸到底穿了多少層畫皮?他盯著她眼睛,試圖從「心靈的窗戶」探進她的靈魂,可惜關得太緊,紋絲不動。

    顏姝滿不在乎地收回目光,笑:「學弟想好了?這張照片可不夠私房哦。」

    沈遇書暫時放棄「溜窗而進」,自我調侃地半開玩笑:「對未成年已經足夠。」

    顏姝渾不在意地聳肩,隨口道:「行,回去發給你。」

    她關了相機掛到脖子上,瀟灑地晃出宿舍。太陽徹底落下,天色朦朧,遠山邊際只剩下最後一絲晚霞。

    一張照片又能看出什麼呢?看出了又如何?

    「我送你。」沈遇書跟了上來。

    他在宿舍樓下奶茶店買了杯熱奶茶,遞給顏姝。碰了下她的手,他的視線在她身上的外套和連衣裙一掃而過,蹙眉說:「快入冬了,學姐還是別太要風度。」

    手心熱奶茶與冷風邂逅,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冷淡正經的學弟。顏姝似乎覺得自己確實穿少了點,故意眨眼:「剛剛不還不讓喝奶茶?牛奶多有營養啊。」

    沈遇書抿了下唇,看著她發沉地說:「不要喝別人給的。」

    顏姝眯著眼睛,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掃過他濃墨重彩的眼睛,拖著腔調說:「這還沒開始追呢!就開始管老婆了?」

    「老婆」二字被她吃飯喝水一樣說出來,毫無壓力,沈遇書卻被這兩個字燙得滿臉發熱,好在夜色漸濃,看不清。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