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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5:05 作者: 燕麥粥Y
    顏姝頓了頓,好似聽見什麼笑話,嘲諷意味十足:「回?我回哪兒?」

    顏城這九年來看似不聞不問,實則將她的情況掌握得清清楚楚,她的病情到了什麼程度他很清楚,宋郁說她再觀察一兩年就可以慢慢停掉藥物,看來他也很清楚。

    「回顏家來。」

    凱撒坐在她前面,一米九的肌肉大漢開始嚶嚶嚶地跺腳,大腳把地板跺得邦邦響,拉著大黑臉控訴她回家為什麼不先摸它。

    顏姝敷衍地撓撓它的臭狗頭,十分不以為意地往後一靠,毫無負擔地說出來:「放過我,反正你不缺女兒,當沒我這個不孝女。」

    媽媽去世後,所有事情都變了,她沒有了家,不想去那個早已被鳩占鵲巢的地方。

    那兒不屬於她。

    空氣驟然安靜,好似暴雨前的沉默。

    下一刻,顏城毫無預兆地爆發,震怒地朝著她耳朵大吼:「別忘了,你姓顏!」

    沒有開擴音,不似常人的怒火讓原本坐姿歪七倒八的凱撒霎時端正起來,大耳朵兔子一樣直挺挺豎在頭頂,青蛙一樣的大眼睛警惕地瞪著鏟屎官手裡會說話會發光的長方塊,背上的毛髮豎起,準備隨時撲上來將它撕碎。

    顏姝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捂住了臉仰倒在沙發上,「你控制不了是嗎?」

    一頭黑髮不那麼聽話地四散開,笑聲在空闊的客廳里盪出空洞幽幽的回聲,硬生生地造出了免費的恐怖片特效。

    斯文儒雅的人皮終於露出了破綻,露出了原本暴躁難控的怪物,沖她暴怒地嘶吼。此刻,她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報復快感,身體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和她一起閉著眼享受、品嘗。

    她輕輕道:「你動手啊,動手了我就回去。」

    憑什麼她媽媽多年來日復一日受的苦難折磨,後來的女人一丁點沒有受到,卻享受了屬於她的所有。哪管她無不無辜,她媽媽所承受的一切,她都必須要受。

    雨越下越下,雷鳴轟響,閃電就在窗外,氣氛莫名肅殺起來,像是在警告。

    顏城似沒想到她瘋到如此地步,喘氣聲裹夾著電流像陳舊的破風箱,連聲冷笑:「你媽媽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嗎?」

    「她一直看著我呢。」顏姝盯著餐廳角落裡的照片,森森寒意緩慢席捲全身,輕聲問他:「你是不是也能看見她,她和你說什麼了?」

    她又笑了起來,一邊掉眼淚一邊笑,笑得慘不忍睹,「是不是和你說,她死得好慘啊。」

    「閉嘴!」顏城呼吸一滯,外強中乾的吼聲壓不住他的惶恐。

    電話掛斷,顏姝調動著呼吸,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安撫似要從身體裡破土而出的暴躁。

    坐在她面前的凱撒歪著頭,突然抬起前爪扒拉她的手,這是直男大漢一層不變的安慰方式。先是滿心焦慮地和她握手,而後張開大嘴又娘又嗲地嚶嚶嚶,也不擔心襲面而來的口臭將人熏死。

    顏姝被它騷擾得煩不勝煩,總算願意彎下腰施捨一個擁抱,低聲嘆道:「你可要活久一點啊。」

    作者有話要說:  初吻在下章,然後下章入V,進入第二個階段。

    弟弟逐漸反攻。

    謝謝支持!

    下一本寫《絕對占有》,專欄求收藏鴨!

    C城上流圈子盛傳一句話:寧惹閻王爺,不惹單家單邪,那是個魔鬼。

    儘管單邪陰鬱可怕,也讓眾多女人為他前仆後繼。可惡魔心裡有個想瘋了的白月光硃砂痣,身邊沒有過任何女人。

    直到某天,他身邊出現了個十八線小明星,乖巧溫柔地被他按在懷裡。

    網友都嘲諷鍾意只不過是和白月光長得像的替身,鍾意也這樣認為。

    單邪寵她,愛她。

    甚至在情濃繾綣時,極致溫柔的憐愛,眼底陰森固執的獨占欲,皆因她這張臉。

    直到鍾意無意間闖進別墅畫室。

    裡面密密麻麻貼滿一個少女的畫,或笑或嗔,皆是少女時的她。她才恍然——

    #久別重逢#強取豪奪#狗血#

    第15章

    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 徹底擾亂了顏姝的心神,夜晚躺在床上,開始新一輪的失眠。

    他那麼不想見自己,卻突然叫她回去繼承顏家, 他的症狀到了哪個地步?

    他不是一直在秘密接受治療?難道沒有起色?或許他也到了需要封閉性治療的地步……

    所以才這麼急。

    為什麼……他不是很喜歡徐雙宜?為什麼還要自己?

    春後竹筍一樣冒出來的問題仿佛一堆互相纏繞密不可分的毛線團, 理也理不清, 纏得她昏昏欲睡起來, 算是件好事兒。

    可惜在她快要問候周公時, 微信提示音「叮咚」一聲, 在寂靜的夜晚裡格外刺耳, 快要進入休眠狀態的神經倏然繃緊。

    顏姝瞪著眼睛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過了片刻才像活了過來, 拿過床頭的手機, 預料之內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高清的, 明顯是出自單眼相機,清楚得連照片裡女人的毛孔都能看清。女人鼻青臉腫, 嘴角滲著污血, 驚恐地瞪著快要凸出的血絲眼球,像是不可置信拿著相機的男人此刻的行為。

    毫無休止的爭吵,男人的暴怒,女人的尖叫和不甘,像一群不請自來的怪物爭先恐後地闖進她耳窩裡。從她記事起,這些聲音就不絕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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