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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7:14:09 作者: 椿筱
    初中畢業以後鍾意上的是重點中學, 一切以成績為本, 她安安穩穩讀了幾年書,在高考時,不顧鍾潤的反對,學了中醫。

    至於後來的事,她都忘了。但從別人的口中來看,她似乎慘不忍睹。

    賣身救父,愛而不得,她從雲端一下子落到泥土。

    說完這些,她問閻海過的怎麼樣。

    閻海坐在副駕駛看著正前方, 口罩擋住他大部分的臉,聲音平靜,「我過的也不好。」

    不好?

    怎麼個不好?

    鍾意正等他講這幾年經歷,車卻到了地方,閻海下來紳士體貼給她打開車門。

    「謝謝你送我回來。」鍾意下車。

    有點遺憾,沒聽到關於閻海的故事。

    「阿意。」閻海突然喊了她一聲。

    「嗯?怎麼了?」鍾意看向他,有點不知所措。

    「沒有怎麼,就是今天和你見面,挺開心的。」

    閻海嘴角勾著笑,臉上梨渦明顯,他的身影修長挺拔,站在橘黃色路燈下,盡顯溫柔。

    這時鐘意感覺像突然從那個年紀里走了出來,重返現實世界。

    閻海真的不一樣了,他身上那些狂妄和稜角已經被磨平了,似乎如今只剩下這暖人的笑容。

    鍾意又想起碰見閻海時他挨的那些巴掌,鼻子一酸,「大哥。」

    閻海也看著她,笑容一下子消失,忽然一隻手搭上鍾意的頭,象徵性的揉了揉,像多年前那樣——

    「欸。」

    -

    回到別墅後,鍾意脫下大衣去洗漱,出來吹乾頭髮,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孟宇打開的。

    接聽以後,孟宇聲音像是在被人追殺一樣,焦急急促,前言不搭後語,「意姐,他倆要打起來了。」

    「誰倆?」

    孟宇聲音微微顫抖,「許哥和閻海。」

    臥槽?

    他倆是怎麼碰上的。

    鍾意沒掛電話,跑到窗戶那裡拉開窗簾。

    閻海身後的出租還沒離開,而許非白的車緊緊貼著計程車屁股,明顯是直接撞上去的,孟宇和計程車司機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那兩個男人則相對而站,雙手插兜,四目相對,全身都散發著幾個字。

    躲遠點,別傷到你。

    孟宇抬頭看到她,在電話里問:「意姐,你不下來攔一下嗎?」

    鍾意搖頭,「你幫我給許非白帶句話。」

    「您說。」

    「別動手。」鍾意嘆了一口氣,「他可能打不過閻海。」

    「......」

    「給閻海帶話也行。」鍾意趴在窗戶那裡,那兩個人像是感受到什麼一樣,齊齊抬頭看向她,鍾意勾起嘴角,輕聲說:「跟他說,別打許非白的臉。」

    「......」孟宇快哭了,「意姐你這哪是勸架,這是在拱火啊。」

    「是呀。」

    嘟的一聲,鍾意掛斷了電話。

    她把窗簾和窗戶拉上,悠哉地走到客廳坐著,沒一會兒功夫,門被打開。

    「啪」地一聲,重重被關上。

    許非白帶著寒意走過來,鍾意回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問:「你倆誰贏了?」

    許非白聲音里都裹著冷風,「他是誰?」

    「是我朋友。」

    鍾意仰著頭。

    其實她有點生氣,許非白這人做事太隨性子,太幼稚,他究竟為什麼要去撞人家車啊。

    他這麼直接去撞車,豈不是在給閻海難堪。

    給閻海難堪,同時也是不給鍾意面子。

    不管他是怎麼理解她和閻海的關係,就算是吃醋了,不,就算是撞見她出軌了,也得先問問怎麼回事吧。

    「只是普通朋友?」

    許非白垂眼。

    「不是。」鍾意雙手交叉抱胸,「是好朋友。」

    她加重那個好字。

    許非白瞳色加深,手緊握,「難道不是前男友嗎?」

    這個問題問完,鍾意就沉默了,許非白那顆跳動地心隨著她不言語也變得緩慢,接近窒息。

    四目相對好半會兒,鍾意看他眼底那點希望消散乾淨以後,輕嗤一聲。

    「前男友個屁。」鍾意轉回頭繼續盯著電視,給許非白留下一個後腦勺,「我他媽就沒談過戀愛。」

    暖風從頭頂吹過來,許非白僵硬的手腳逐漸變暖,他聲音恢復到平常狀態,在沙發另一邊坐下。

    許非白:「那我怎麼聽說你們倆談過。」

    「那就是談過吧。」鍾意漫不經心道:「畢竟我失去了幾年記憶,說不定那四年跟他談了。」

    知道鍾意這句話是故意氣自己,許非白所有的陰鬱心情一掃而光,他往鍾意那邊挪了挪。

    剛得知閻海和鍾意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從劇組出來,他給那家餐廳打了電話,問鍾意還在那裡嗎。

    餐廳服務員很有禮貌的告訴他鍾意吃完飯就坐車離開了,他便直接開車回了家,剛到家門口,正好看到兩個人告別。

    閻海十分親昵地揉了揉鍾意的腦袋。

    像揉小貓一樣。

    別說鍾意失憶後,就是失憶前,都不曾這麼笑過。

    於是他腦海里那一根弦徹底斷掉,在鍾意進了別墅以後,他開著車直接撞了上去。

    想到這裡,許非白伸手像閻海那樣、揉小貓一樣的,輕輕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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