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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尷尬。

    他要不要請一點負責排隊的黃牛……

    他漫無邊際地想著。

    晏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也起來了，走到他身後，陪他一起站在落地窗前，摟著他的腰，一起居高臨下的俯瞰整個城市。

    整個城市仿佛剛剛從甦醒，路邊支起了早餐攤子，街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慢悠悠的走著，路上的車也零零散散，一派熟悉的生活氣息。

    牧佑覺得眼眶有點酸。

    出來很久，他始終都是想家的。

    可惜，國內的環境很難容得下他。

    晏行貼在他耳邊溫柔的問：「怎麼了？」

    牧佑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矯情了，「沒什麼，就是忽然有點感慨。」

    晏行沉默片刻，體貼地問：「是想家麼？」

    牧佑點頭。

    晏行的聲音很溫和，「要不要等今天的簽售會過去之後，我陪你看看？」

    牧佑深吸一口氣，「下次再說吧。」

    從父母在電話里的表現來看，他如果現在回去，說不定會受到暴-力對待，畢竟父親曾經還想讓他進行「電擊」治療。

    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可以讓很多曾經刻骨銘心的感覺淡下去。

    也許很久之後他的父母會理解他。

    「不過……」他轉了個身，正對著晏行，頭埋在對方的脖頸處，「我想買些東西寄給他們好不好？」

    晏行親了親他：「當然好，都隨你，你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八點半，牧佑穿上加絨衛衣和牛仔褲，頭戴黑色的棒球帽，低調的進入漫展簽售現場。

    工作人員把他帶到簽售的攤位前，他擺好東西，跟晏行並排坐著，看工作人員教晏行如何擺放簽售的材料，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助理」——

    「是這樣，對方要把簽名簽在哪裡，你就要將材料擺好，同時還要有眼色一點，替畫手拒絕自己不方便拒絕的要求。現場規定一個人簽名不限，to簽的簽繪限1，有人要簽兩個簽繪，你要負責拒絕……」

    晏行聽得格外認真，還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字。

    牧佑悶聲笑了，在工作人員說完之後靠近晏行道：「我的安危就拜託你了。」

    晏行一本正經地點頭：「一定保護好你。」

    牧佑趴在桌子上，快笑噴了。

    哎呀，晏行正經的時候怎麼顯得這麼可愛。

    想rua……

    很快九點到了，場館放人進來，很多人立刻沖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牧佑開始緊張起來，如果沒人來……

    他認真的在計算找黃牛要花多少錢。

    但他很快就沒有這個煩惱，因為他的攤位前立刻排了三四十號人。

    牧佑抬頭，有些錯愕的看著那些人，微微張著嘴，顯得有點呆呆的。

    排在最前面的是幾個代購，說是代購，但也都是圈內人，見過不少畫手寫手一類，早有真人長相跟二次元完全崩塌的心理準備。

    但她看到牧佑的時候卻愣住了。

    牧佑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嫩的出水，又沒有高中時起毛頭小子的青澀，輪廓長開了些，眸色烏黑，很清俊。

    換成媽媽粉的角度來看就是——很奶。

    女代購眼睛一亮，笑著夸：「太太長得真帥。」

    負責整理材料的晏行微微皺眉，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似乎又是跟牧佑之前一樣，說的某種二次元網絡流行語言，明明是男生，卻要叫太太。

    牧佑不自然的說：「謝謝。」

    晏行整理完材料遞給牧佑，牧佑立刻在上面簽繪。

    畫到最後，女代購說：「這次忽然不想給人家帶了，太太可以給我寫個to麼，我再排一次隊給人帶。」

    牧佑寫上了一個to簽。

    女代購誇讚：「太太的字真好看你，跟你長的一樣好看。」

    晏行：「……」

    女代購拿到了材料，離開的時候說：「其實一直想叫你小帥哥的，小帥哥，給你筆芯。」

    晏行的表情越來越冷。

    然而忙著簽繪和寫to簽的牧佑並沒有發現。

    已經連著好幾個人給牧佑筆芯了。

    筆芯在晏行看來就是比心，就是示愛。

    來漫展簽繪的人……都這樣的麼？

    他眼皮跳跳。

    片刻後，晏行深吸一口氣，知道場合不對，努力忍耐。

    然而後面有個女生直接跟牧佑說：「太太，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帥，我好愛你！」

    晏行：！！！

    女生拿出手機問：「帥哥，方便合個照麼？」

    晏行忍無可忍，直接站起來說：「抱歉，不方便。」

    女生愣了下。

    晏行剛剛一直低著頭，大家都沒有看清他的長相，現在他站起來，因為身高過人的關係，就算是稍稍低著頭，大家也都能看到他的長相。

    女生驚訝地睜大眼睛，好半晌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助理小哥哥，你好帥。」

    晏行有一雙海藍色的眼睛，相貌冷峻，氣質如同高山之上的松雪一樣淡漠，有東方的細膩和西方的深邃，屬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類型。

    女生立刻就說：「畫手太太不方便也沒關係，助理小哥哥你願意合照也可以，我都行，我都可以！」

    晏行愣住，顯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