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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寧可和別人一起吃晚飯，也不想陪我，特別是那個人還曾經和你在一張床上。」晏行的語調很平穩，卻莫名有種沉重壓抑，「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介意，但就是控制不住。」

    牧佑：「……」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那就和你同學聚聚。」晏行說，「我會儘早回來，在酒店等你。」

    怎麼這個場景，那麼像丈夫等待外出瘋玩的妻子一樣，莫名讓人傷感。

    他腦子一熱，衝動地開口：「其實我還沒有跟竇珩說呢……只是他上次提過說下次我來可以在一起吃飯，能把你帶上更好了。」

    晏行提議：「那我們可以一起。」

    牧佑默默的想像了一下他和竇珩兩個人坐在教授旁邊一起吃飯的場景，只覺得畫面太美無法直視。

    「不用了。」牧佑果斷地說，「竇珩會驚悚到無法吃飯，會掐死我的，我們放過他吧。」

    晏行：「那你決定怎麼辦。」

    牧佑低嘆，只感覺男色誤人，「我們一起吧，我拋棄竇珩，反正本來也沒約好。」

    晏行似乎很開心的笑了，「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都怕教授？」

    牧佑幽幽地說：「像你這種學霸是不會懂得我們這群學渣的痛苦，我們就怕跟教授一起說話，教授提問題，如果我們回答不上來就要被教授記上一筆。」

    「不會的。」晏行搖頭失笑，「教授也是人，沒有那麼誇張，很多都很開明的。」

    論學霸眼中的教授和學渣眼中的教授之間的差距，大概有一個銀河系那麼大。

    牧佑放棄解釋，直接說：「今晚不能聊我的課題相關，如果教授說到的話，你要負責岔開話題。」

    「可是……」晏行一臉為難，「公司跟你的教授合作的項目只有那幾個，你的課題就是其中之一。」

    牧佑：……求問，他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麼？

    **

    然而牧佑還是沒有反悔。

    人生總有那麼些需要自己主動去送的死。

    當天匯報完項目進度，牧佑用一種壯烈的表情在竇珩的辦公室等著晏行，覺得晚上就是個斷頭台。

    竇珩看他一直坐在這裡，好奇問：「發生什麼事情？」

    牧佑生無可戀：「晚上我要跟教授一起吃飯了。」

    「臥槽？！」竇珩直接震驚，「你還跟教授一起吃飯，請問當事人你還好麼？」

    牧佑：「……不好，非常不好。」

    竇珩疑惑：「這樣你幹嘛還要跟教授一起吃飯。」

    牧佑嘆息著總結：「大概是，男色誤人。」

    竇珩：「？？？」

    直男竇珩實在是不能理解牧佑的心情，「行吧，你開心就好。」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五點，晏行給他發消息，說已經準備從教授的辦公室離開。

    牧佑立刻走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看到晏行推門出來，教授坐在辦公椅上，興致很好的笑著。

    晏行摟著他的肩膀：「你的教授說今晚請我們去他家裡吃飯，晚上吃七點去吃烤肉，我們六點出發，現在先回酒店。」

    牧佑險些緊張得無法呼吸。

    「放輕鬆。」晏行安慰，「你的博士師兄師姐們每年都要去他家烤肉，不要緊張。」

    牧佑扯扯嘴角，「你也知道他們是『博士』，而我是『碩士』。」

    晏行笑了，「嗯，我知道你是個碩士，而且你看起來並不想讀博士。」

    「那當然。」牧佑已經受夠了，他在化學上真的毫無天賦。

    兩個人一邊下樓一邊商量著明天要不要去M市哪裡走走。

    說來也巧，玄妙的場景發生了。

    唐良瀚跟他的男朋友伯斯汀也恰好從樓下走上來，兩個人似乎有了小爭執，一直吵吵鬧鬧的上來。

    晏行摟著牧佑的肩膀，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走下樓。

    四個人交錯而過，牧佑恍若無事發生，而唐良瀚似乎僵住了。

    跟牧佑動作親昵的那個男人高大帥氣，似乎還是BF集團的高管，兩個人說說笑笑，感情看起來很好。

    而他和伯斯汀卻在吵架……

    直到走的遠了一會兒晏行才問：「剛剛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能吧。」牧佑聳肩，不太想提起。

    晏行回想了一下，「似乎是那個被你踹了一腳的男生。」

    牧佑笑笑，唐良瀚給晏行留下的唯一印象，居然是被踹了一腳。

    「對，就是那個。「

    晏行跟他額頭抵著額頭，眸中滿是笑意，大有看破不說破的意思。

    正如晏行一直以來說過的，糾結從前的事情沒有意義。

    他們擁有的是現在和未來。

    六點的時候，晏行叫的計程車開到酒店下面，他們一起去了教授家。

    三月底四月初，這裡的天氣乍暖還寒，教授在院子裡支了烤架，旁邊放著醃製好的肉串和啤酒。

    牧佑是第一次來教授家。

    教授家距離學校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也是郊區的花園別墅，花園裡種滿了初春的花朵，個別長出了花骨朵。

    院子裡亮著一串暖黃色的燈光，氣氛很溫馨居家。

    在院子裡忙活的似乎是教授的太太，教授正在打電話，看到他們來了以後揮手示意。

    看到這裡完全摒棄了學術的氣氛，牧佑忽然之間不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