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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6:54:03 作者: 景行
    「你手怎麼了?傷著了?」沈尋看到他抬起的手背上有擦傷和瘀青。

    「嗨,我這是小事,」張子寧抬手比畫,「受傷的是程隊,對方拿了那麼長的西瓜刀,我看著都有點發怵。」

    沈尋心頭一緊:「他嚴重嗎?」

    「要我說該休息下,但他完全不當回事,」張子寧搖搖頭,「唉,他一直這樣,我們誰也說不動他……」

    他話還沒說完,沈尋已經出了門。

    沈尋不聲不響地進了審訊室,在桌上放了一杯奶茶,拿了筆記本坐在角落裡專注地聽。

    「東西都讓你們搜到了,你還想怎麼樣?」薛清紅著一雙眼,被折騰了一夜,情緒已經開始暴躁,「我女人都沒跟我跟得這麼勤,程隊,你是有特殊癖好嗎?你喜歡我啊?」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江北冷冷地提醒。

    程立沒急著說話,端起一旁的馬克杯喝了口茶,伯爵茶特有的香氣混了牛奶,一口下去,溫暖提神,他頓時感覺渾身都舒服了很多。

    「子寧,把薛老闆的酒店給我好好翻下,別怕麻煩,要是弄亂了,薛老闆正好翻新下,回頭生意更好。」他揚起嘴角,淡然出聲。

    「我去……」薛清罵。

    「小美,這句也記下來。」程立吩咐。

    王小美忍不住笑了,朝沈尋做了個鬼臉,看到後者也彎起了嘴角。

    這時手機振動聲響起,程立接起電話:「子寧?圖紙拿到了是吧……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長指在桌上敲了幾下,仿佛想到了什麼,神情愉悅。

    薛清的表情則越發焦躁。

    「薛老闆,你辦公室房間裡那面牆,比當初酒店施工的時候厚了30厘米,為什麼?」程立抬眼看向他。

    薛清臉色驟變。

    程立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薛老闆,先失陪下,拆牆的錢我給你報銷。」

    走到門口,他又想起了什麼,回到桌旁拿起了茶杯,才又出了門。

    走廊里,風有些涼。程立倚在柱子上,轉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人:「茶很好喝,謝謝。」

    「Whittard,」他看了一下茶包標籤,「很久沒喝過的牌子了,你自己帶來的?」

    沈尋點點頭,看向他的手臂:「要不要緊?」

    白色的繃帶上還滲著血跡。

    「沒事。」他低頭,又喝了一口茶。

    「這麼拼做什麼?」沈尋問。

    離得近了,她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眼底的血絲。

    「不這麼拼,做什麼?」他反問,「其實也不算拼,只是儘自己的職責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她卻看見他眼底清晰的血絲。

    「給我吧。」沈尋接過他喝完的茶杯,手指相觸,她蹙眉,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很燙,是不是發燒了?」

    「我沒事。」瞅著捉住自己的瑩白纖指,程立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接觸。

    「去醫院。」沈尋用命令的口氣。

    「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程立蹙眉拒絕。他知道自己身體有點熱度,但還不至於要跑趟醫院。

    「萬一是傷口感染怎麼辦?」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先走了。」不等她搭腔,他轉身大步往樓梯口走。

    沈尋追了上去,聽到他接電話:「喬敏?你說……她在哪兒?我知道了。」

    一高一矮兩個人,經過花壇,經過圍牆,一個躲,一個追,誰要是遠遠望見了,會覺得這畫面多少有些搞笑。

    走到一輛摩托車前,程立回頭看了一眼跟屁蟲,無奈地搖搖頭,遞給她一頂頭盔:「戴上吧。」

    「什麼?」沈尋一臉懵。

    「你不是想跟著我嗎?」他有點想嘆氣,「那就戴上上車。」

    沈尋接過頭盔,這才認真地打量那輛摩托車:「你的陸巡呢?」

    「借給經偵一個同事當婚車了。」程立邊戴頭盔邊解釋,「放心,摔不著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尋套上頭盔,覺得不大舒服,一抬頭,卻撞見他近在咫尺的臉,心跳頓時慢了一拍。

    他抬手,專心幫她調整頭盔,沈尋抬眼就是他冷硬的下顎,性感的嘴唇,挺直的鼻樑,如墨的黑眸……黑色頭盔下這張臉英俊得過分。沈尋想起小時候看港片,古惑仔男主倚在摩托車上邪邪一笑,女主踏遍千山萬水也要跟他走。眼前這位不是古惑仔,是阿Sir,哦不是,是像古惑仔的阿Sir,更是要命。

    正在神遊,腦袋上傳來兩下敲擊,打碎了她的白日夢。

    「發什麼呆?」程立收回敲她頭盔的手,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跨上車。

    「噢。」沈尋小心翼翼地上了車,卻不知道手往哪兒擺,猶豫了下,還是撐在身後。

    程立發動了車子,卻沒有往前開,抬手指了指自己腰側。

    沈尋一愣——他的意思是,要她摟住他?

    見她遲遲沒動作,程立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車突然往前一躥,沈尋重心不穩,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捉住了他的外套。

    駛出大門,車速漸快,風從身側掠過。沈尋是第一次坐摩托車,心裡有點緊張,也覺得刺激。更讓她心跳加速的是眼前寬闊的肩背,牢固得像一座山,遮擋著她。她並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也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遠,就這樣赤手空拳地跟著他出來了。可是,她的心裡沒有一絲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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