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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8:12:00 作者: 今燭
    譚阿姨溫柔體貼,廚藝精絕,她和周遲也鬧了矛盾,第一時間護著她。

    兒子純屬撿來的。

    這樣好的人,偏偏遭到命運戲弄,患了癌症,那般姣好的面容,被病痛折磨得愈發枯槁。

    陸枝在樓下超市買了好些水果,將果籃放到床頭,「譚阿姨,我給你剝個橘子吃吧。」

    譚薈笑著說:「好呀。」

    陸枝跟她講了許多學校里發生的趣事,嘴巴就沒停過,逗得譚薈直笑。

    剝的橘子大半進了她的肚子,譚阿姨無奈搖著頭:「昨天阿遲過來看我,削個蘋果都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遲也寡言少語,打一拳憋一個屁,陸枝早習慣了。

    譚薈納悶極了,「他平時也不這樣,昨天看手機,好像有人發簡訊給他,看完就心不在焉的。」

    陸枝舉了舉拳頭,「譚阿姨你等著,我回寢室就去盤問他。」

    譚薈神色黯淡下去,長吁短嘆了會兒,「枝枝,我現在身體不好,他為了我的病忙前忙後,兼顧著工作和學業,我都幫不上他什麼忙,還要麻煩你幫阿姨照顧著他點。」

    陸枝一向知恩圖報,譚阿姨對她關懷備至,周遲也和她十多年的交情擺在那,就算譚薈不說,她也會這麼做。

    只是暫時找不到幫助周遲也的辦法。

    陸母那邊找不到陸枝,把陸綏送回病房,打來電話。

    陸枝接通,匆匆說了句「馬上回去」,抬起頭抱歉地看著譚薈,「阿姨,我得先走了,等我下次拽著周遲也一起來看您。」

    周遲也的父母離婚,責任全在周叔叔身上,他婚內出軌,拋妻棄子。

    陸枝想不明白,為什麼父母還要和這樣的人保持聯繫,維護那丁點可笑的情誼。

    甚至為了表面的和諧,不惜無視譚阿姨的苦楚。

    哥哥在同一家醫院住了那麼久,他們從未來探視過譚薈,對她也閉口不談。

    明明譚阿姨才是最可憐的人。

    上了車,沒有陸綏做溝通的橋樑,這對母女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

    陸枝望著窗外,過了許久,陸母才問:「你經常去住院部嗎?」

    陸枝實話實說:「來看哥哥的時候,會順道去。」

    「這種沒意義的事,以後少做。」陸母順了順耳畔的碎發,雙腿優雅交疊,「枝枝,翻過年去你就大三了,大三是道分水嶺,你想好今後的路怎麼走了嗎?」

    陸枝沉默不語。

    陸母淡聲道:「我那些朋友的姑娘,一個個全出國深造,不如你也選個專業,出國念兩年,讀商科吧,畢業後能進公司……」

    話音未完,被陸枝打斷:「媽媽,我對經商不感興趣。」

    陸母蹙眉,眉眼間浮現出不悅,「興趣都是培養出來的,大好青春就要做點值得的事情,別因為眼前小利迷失了方向。」

    她頓了秒,語氣中夾雜著說不出的低嘲,「那周遲也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圖新鮮的表面風光,等過兩年他就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了。」

    積壓了整日的情緒,在這秒終於找到突破口。

    陸枝放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倏然轉過頭:「媽媽,你不能這麼說他。」

    陸母被她陡然拔高的音量震在原地。

    陸枝肩膀劇烈顫抖著,眼底水光閃動,她神情倔強,不肯服軟地抬起下巴,「他為什麼走這條路,你們比誰都清楚!」

    聲音嘶啞,牽連著耳膜發脹。

    陸枝強忍住喉嚨的不適,哽咽了下,慢慢低下聲音,似喃喃自語般,譴責著他們這群人:「那晚我聽到了……是你最後逼他,他才進娛樂圈。」

    陸母回過神,倉惶斂起外漏的神色,大聲呵斥道:「你一個小孩子,你懂什麼?!」

    對啊,小孩子才講情義,大人眼中只有利益。

    陸枝想不通這件事,即便喝了酒,催發了大腦中的神秘區域,她也無法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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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遲也上完通告,滿身疲倦回到公寓。

    夜色深沉,街燈晦暗。

    陳安淮越過車窗玻璃,看見花壇邊抱著酒瓶的女孩,像個小瘋子,他定睛一看。

    「我滴個乖乖,那不是枝妹兒嗎?」

    時間快到凌晨,得虧這公寓治安好,否則在大馬路上一坐,等著撿屍的人都排號。

    周遲也推門下車,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隨風灌入鼻腔。

    陸枝腳邊零散躺著幾個啤酒瓶,她手裡是一瓶白酒,雖然是年輕人喝著玩的品類,酒精濃度卻不低。

    京市的冬季凅陰冱寒,小姑娘衣衫單薄,臉頰凍得通紅。

    身體裡的酒精催燒,估計正在冰火兩重天煎熬著。

    陳安淮左看右瞧,「這是失戀了?」

    周遲也深吸一口氣,這幾天囑咐她的話都吞狗肚子裡去了?他薄唇緊抿,攥成拳的手鬆開,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不知道。」

    他蹲下,眉心緊蹙,伸手拍了拍陸枝的臉頰。

    冰涼的溫度滲入指腹,周遲也「嘖」了聲,準備把人拖起來,誰料陸枝醉得不省人事,還尚存一絲理智,費勁兒掀起眼皮,湊近他。

    女孩的臉在視野內放大、再放大。

    最後,鼻尖相抵。

    周遲也呼吸滯住,漆黑的眼瞳浸潤著深沉的夜色,情緒濃稠如墨。

    「陸枝,你發哪門子的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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