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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8:08:33 作者: 應雨竹
她說完這句話後又硬生生把那種想吐的衝動按壓下去。
然後繼續扭頭望向窗外,尋找一個令自己舒適的點。
可這一句於總監,卻落入了本就在克制怒氣的宋泊禮的耳朵里。嫉妒徹底勝任理智,將它全部吞滅。
原來她會心甘情願跟著他上車,是因為她喝醉到把他認成了於建。而並非清醒的知道他是宋泊禮,還願意跟他上車是嗎?
宋泊禮伸手摸了摸口袋裡,漆黑的車廂內,隨著道路兩旁垂下來的路燈照耀,只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定製黑色的金屬盒子,隨後骨節分明的大手抽出一根煙。
他找到了火,點燃煙,然後升下車窗。
白色的煙霧繚繞,瀰漫開來,淡淡的薄荷香氣也在車廂內飄散開來,尼古丁的味道將怒氣短暫壓制下去。
他其實想好好問問她,她到底把他視為什麼。
前度、合作商、恨的人、還是陌生人?
但剛一側眸,就對上了那雙望著窗外發呆含霧的雙眸,以及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精緻小臉,心裡的氣又驀然泄掉。
他深知自己無權朝她發任何脾氣。
也深知自己無權問她將他視為什麼。
因為是他把她親手推開的,是他把這麼聽話、黏人、乖巧的沈薔,親手摧殘到現在這幅樣子。
她變得很聰明,也學會了很多人情世故。
甚至學會了打扮自己,知道什麼裝扮合適,一舉一動雖不刻意,但處處都彰顯著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氣質。
身邊的臭男人更是一個接著一個。
沒一個安了好心。
包括他也是。
承認自己沒安好心的宋泊禮深吸了口煙,然後徒手將煙摁滅,丟進了車內的垃圾桶里。
然後直接付出行動,長臂一伸,將發呆看窗外的沈薔一把摟過來,讓她坐在大腿上。
他早就想抱她了,在她每次清冷疏離的時候。
「啊——」沈薔被騰空抱起,驚呼一聲。
幾乎是宋泊禮剛伸出手,陳秘書就把擋板升起,將空間完全隔絕,氣氛也隨之變得曖昧。
宋泊禮沉聲道:「聽話。」
沈薔被他坐摁坐在雙腿上,她喝醉酒後,好像一個布娃娃,任人擺布,他說聽話,她就真的聽話。
他拎著她坐在腿上,她也沒有反應。
那雙杏眼早已蒙上一層酒氣。
宋泊禮估計她看人都看不清楚,為了證實是否如此,宋泊禮蹙眉,低聲問,「薔薔,我是誰?」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疊字,薔薔。
以前沒有這種膩歪的心思,不會花費心思在一個稱呼上,連名帶姓喊沈薔,他覺得也很好聽。
但昨天和剛才聽見於建這樣喊她時,他忽然覺得,他應該是要對她有一個很親昵的稱呼。
屬於彼此的稱呼。
沈薔,直呼其名,太過於規矩。
Irene小姐,那是他們心照不宣的職場稱呼。
私下,他只想喊單獨屬於他的獨一份。
但目前只有一個薔薔,還是被人叫過的。
他問完,就有些後悔。
若她坐在他的腿上,她還把他當成於建,那該如何?
好在並沒有,她只是眯著眼睛看他,然後又揉了揉眼睛,醉醺醺,語氣軟糯糯道:「媽媽。」
莫名其妙喜當媽的宋泊禮一楞,面色也有些冷。
可下一秒,喝醉的沈薔,情緒波動很大,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處,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道:「媽媽,我好想你。」
宋泊禮垂眸,看不見她的面容。
但他的胸膛處已經有一塊濕潤的地方。
他想,那應是她思念母親的淚水。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宋泊禮有些手足無措。
他其實從未哄過人,他對哄這個詞,很陌生。
他的手從她腰上放開。
而後抬起機械似的拍了拍她單薄的背。
猶豫幾秒後,生硬的哄道:「很快就過年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媽媽了。」
沈薔在他肩窩處搖搖頭。
而後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敢回去。」
「為什麼不敢?」
一回生二回熟,宋泊禮的手慢慢自然輕拍她單薄的背。
這種像哄嬰兒一樣的溫柔,讓沈薔卸下了心裡的防備,她眼眸一閉,眼淚掉下,道:「我沒工作了。」
「我出國留學一年,回來找了一份工作,剛上幾天班就辭職了,」沈薔哇哇大哭,掩面抽泣道:「我是不是很沒用,連一份工作都做不好。」
宋泊禮拍著她背的手一頓,其實以前他經常會看見沈薔哭,偶爾是他晚到家,偶爾是他忙於工作沒接電話,偶爾是他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
她的眼淚就像不要錢的珍珠,說掉就掉。
但自從重逢後,她太堅強,那副冷淡、疏離、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下,令他忽略了,她的本質其實還是脆弱的。
宋泊禮忘記了她愛哭。也忘記了她忍受不住委屈。
當她和周浩發生問題時,他想著怎麼教她看清楚企業商人,卻忘了去問問她,現在會不會很難受?
他以為她對Urna很看得開,但其實她也是初入職場的一個小女孩,不過才二十三歲的年紀,其實內心遠沒有那麼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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