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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6:06:03 作者: 北途川
她掩飾似的咬了下嘴唇,在心裡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行為開脫:我只是覺得,這名字蠻好聽。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心理活動,時夏更躲著他了。
可最後還是沒躲過,正面遇見他是晚會的時候,開學初選定班幹部後,文娛委員就統計了班上所有人的特長,時夏那時候不知道做什麼用,就老老實實填了自己唯一會的民族舞,哪知道那是為了以後方便捉人上台表演用的。
於是,她那次就光榮劉義了,她記得自己穿著一件印花的百褶長裙,抹胸,只一根帶子系在脖子上,腰部鏤空,墜著著碎珠和流蘇,後台都是人,她覺得有些彆扭,披著外套坐在椅子上休息,熱的出了一身汗,臨上台的時候才把外套脫了,因為流了汗,化妝師重新給她補了妝,她滿臉歉意地說著對不起,一扭頭,就看見他。
他那天穿著正裝,西裝筆挺,荷爾蒙發散源,時夏不自覺地屏了氣,本來祈禱著他會忘記她,可他挑了下眉,準確叫出了她的名字,「時夏?」
頭飾叮叮噹噹地響,羽毛墜子被風吹到眼前頭去,她慌張地捋到耳後去,侷促地叫了一聲,「師兄好!」
他「嗯」著,並沒再多說什麼,負責流程的老師過來催,他提醒她,「該你上場了。」
時夏提著裙擺,小跑著走到入場口等著,回頭去看的時候,他還站在那裡,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夏只好沖他點了下頭,收了目光,再不敢亂看。
那天她是獨舞,民族舞這種東西,排在勁歌熱舞中間,純屬就是為了讓人趁機出去透個氣或者打個盹的。
一舞畢,只有捧場的掌聲響起來,她倒是沒什麼期望,所以也不算失望。回憶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失誤,對她來說,完整表演下來,已經算是圓滿了。
她鞠躬退場。
後台又遇見他,他誇了句,「很美!」
時夏臉微紅,欠著身子說謝謝,他眉眼含著笑意,提議說,「可以合個影嗎?」
時夏「啊」了聲,繼而點點頭,「好啊!」
他捏著手機,遞給身旁的人,「幫我們拍照照。」
那位也是表演系的師兄,和他是認識的,一邊兒接過手機開攝像頭調著距離,一邊笑說,「從來都是別人要求跟你們周師兄合影,還是第一次見他主動要求跟人拍照的。」他誇她,「師妹,今天很漂亮哦,舞跳得也很好。」
……
回憶到這裡,時夏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那時候,在想些什麼?」
周政爍低頭看她,「聽聽我的版本嗎?」
時夏重重點了頭,她是好奇的。
其實和她有著很大不同的,他從沒忘記過什麼,所以也不存在第一次見面之說。
從她踏進校門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存在著,不去見她,不去搭話,也只是不想攪亂她,或者說,不懂該怎麼去處理兩個人之間這錯綜的關係。
他報導那天是九月一日,而他們是三四日報導,五號才正式上課,但他到校很早,一號前一天就拖著行李到了宿舍,暑假留校的室友還驚奇地問了一句,「怎麼來這麼早?」
「我女朋友明天來報導。」他這樣說。
對方曖昧地笑了笑,「你那個家教學生?」他高三那一年給她輔導數理化,後來考上大學,她也改讀了文科,數學仍舊是老大難,他那時候經常周末開視頻給她講題,所以室友都知道她。
他收拾著行李,「嗯」了聲。
然而第二天他大半天都沒出門,窩在宿舍里翻著書,是張愛玲的《半生緣》,室友勾著頭看了眼封面,被他這獨特的喜好深深折服著,「看不出來……你感情還挺細膩。」
他扯了個笑,沒說話。
「你不去看你女朋友?」室友問他。
他偏頭瞧了眼外面,陽光刺眼,天藍雲白,她一向怕曬,這會兒不知會不會很難過,他說:「人還沒到。」
託了學生會迎新的人,拜託看到人給他打個招呼,這會兒還沒消息。
他有些心浮氣躁,一本書翻來覆去,也沒看進去幾眼。
只記得是個叫人傷感的故事,他合了書,不大想看了。
電話打開的時候,已是近中午,他下樓過去,穿過大半個校園往文學系去,她正拖著行李箱彎腰在新生接待處填材料,旁人大多是家長送過來的,或是朋友陪同,只她是自己來,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費勁吧啦的樣子,領了學生手冊和各項七七八八的東西,然後茫然站在指向牌旁的地圖前苦惱。
她方向感一向差,他是知道的,低聲對身邊友人講,「幫個忙,帶她到宿舍樓那邊去。」他用下巴點了點她的位置。
友人玩味地瞧了他一眼,「怎麼自己不過去?」
他噙著點兒無奈的笑意,「幫不幫?」
「幫幫幫,你難得開次口,我怎麼會拒絕。」友人身上掛著志願者的紅綬帶,光明正大就過去了,因為是受他的托,盡職盡責送到了宿舍樓下,甚至幫忙把行李提了上去。
他其實,一直在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專業選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以後就晚上十點更新,好嗎?
第27章
友人送她回來之後, 十分好笑地跟他講, 「你這姑娘可真軸, 都說了師兄大愛無私, 愣是送了我一盒曲奇, 我不收都不好意思了。話說小師妹可真漂亮,尤其一雙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