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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6:05:44 作者: 北途川
    今天喬堃當值,他自個兒都和人動起手了,酒吧經理不知道去找誰,只好把住得最近的高磊叫過來了。

    這會兒是前半夜,因為最近值後半夜的班,所以他睡得很早,被叫醒後一身起床氣,看到盛夏突然又消散了。

    他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盛夏算一個。

    年紀不大,膽氣卻足。從沒見她怕過誰,就算打不過也一副老子最屌的傲氣樣兒,難得的是,做事還不魯莽,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跟她動手,很少能討到好。

    這種人可以稱得上可怕了。

    鎮上有句土話,叫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有膽有謀的人,不是潛龍,就是臥虎。盛夏跟人動手的時候,很有一種不要命的架勢。

    那種感覺,體會過不會忘。

    他自認不是個慫逼,但那天盛夏拿根鞋帶就跟他死槓的時候,他的確是有點兒被嚇到了。

    盛夏很久沒見過高磊了,年少時候恐懼的人,到現在已經很淡了。

    可能是她內心強大了,知道如何保護自己,身邊有朋友,也有……男朋友。

    她一向不是沒有氣量的人,所以高磊主動示好式的行為,她也沒拿著架子拒絕,「嗯」了聲,說了句,「麻煩了!」

    高磊笑了下,「客氣了。」

    *

    診所很小,盛夏帶著沈紀年去處理了一下傷口,買了些碘伏棉簽還有繃帶和消炎藥就出來了。

    其他人都不進去,站在外面淋雨,總覺得這麼點兒小傷去看醫生很遜,中二期思維邏輯總是比較清奇,盛夏也沒強求,但好歹這些人是為了幫她和童言,所以她也不會放著不管,領著幾個人坐在街邊一家燒烤店裡,把袋子塞到他們手裡,「處理一下!」

    盛夏很少逞能,即便是盛怒的時候。不然以她那破脾氣,早就被人懟死多少次了。受傷了自然要塗藥。其他人的思維她不是很能懂,看著幾個人扭扭捏捏不樂意塗藥還挑了挑眉。童言倒是能理解,不過是打架時候豪氣萬丈,結束的時候看著滿身傷,沒辦法接受自己還要包紮處理爛攤子的落差罷了!

    她踢了離自己最近的女生一腳,「快收拾,處理不好會留疤的。」

    幾個人不情不願的,最後還是照做了。

    雨還在下,砸在塑料棚上嘩嘩作響,雖然天氣惡劣,但這邊的燒烤攤倒也不冷清,好幾桌的人在擼串。

    玩兒沒玩成,還搞得一身傷,童言大手一揮,「我請客,算我跟大家賠罪了,敞開吃,別客氣。」

    幾個人都不是計較的人,很快又活泛起來,頂著一身傷笑鬧著,雨聲很大,外面鼓風機聲音也大,說話都是靠喊的。

    有人提議玩兒遊戲——真心話大冒險,被一致吐槽說太蠢了,又想不起來好玩兒的,最後玩擊鼓傳花,一個女生把自己包上的毛球解下來當道具,從她那裡開始傳,一個人背過去喊停,毛球落到誰手裡去表演個指定節目,表演不出來就回答個問題,問題都不回答就喝酒。

    一紮啤酒搬過來,沈紀年提醒都受傷了,就不要喝酒了。一個個豪氣萬丈地擺手說這算個屁!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只告訴盛夏,不許喝酒。

    盛夏「哦」了聲,搖頭說,「我不喝。」她酒量很淺,一瓶啤酒就能把她干翻那種,他不提醒她也不會喝的。

    第一個就是童言,開局的人要她唱《情歌王》,她是個麥霸,嗓子也好聽,每年朝陽的文藝節目,童言肯定是要上的。

    第二個是個男生,問他看沒看過小黃·片,他咧嘴一笑,大大方方承認了,「哎,你問問哪個男生不看的。」

    盛夏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沈紀年。

    像他這種,也看嗎?

    他沖她挑了下眉,頓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驀地拍了下她後腦勺,「想什麼呢!」

    盛夏頭往前一點,咧著嘴笑了下,搖頭,「沒。」

    就是好奇。

    盛夏也輪了一次,讓她親沈紀年一下,她覺得他大概不喜歡當眾做這種事,就拒絕了,一個女生就問她和沈紀年怎麼在一起的。

    她歪著頭想了會兒,「他讓我考慮一下,我考慮後覺得可以,然後就在一起了。」

    這麼……隨便嗎?

    沈紀年倒是給了個不同的答案,「算是……蓄謀已久了吧!」

    *

    「蓄謀已久?」

    他偏頭笑了笑,盛夏想,他大概是為了滿足那群人的惡趣味吧!哪有什麼蓄謀已久,說起來倆人熟悉也沒多久。

    回去的路上,盛夏吃多了,和他一起繞了段路散步,其他人一片曖昧的噓聲,堅決不跟他們走一塊。

    兩個人撐著一把傘,路燈隱在暴雨里,地上的雨水反射著鱗光,視線顯得模糊。

    盛夏怕兩個人都濺濕,抱著他的胳膊走,兩個人身子貼著身子。

    外面是冷的,他的身體是熱的。

    歪著頭的時候看見他脖子上一道蜿蜒的傷口,心口像是被填進去了些什麼,柔軟,又微微泛著疼,她踮著腳湊過去吹了吹,問他,「疼嗎?」

    沈紀年剛想搖頭,忽地又點了點頭,低著頭看她,嗓音沉沉,「有點兒。」

    盛夏抱了下他的腰,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自個兒受傷都沒這麼心疼過。

    他本來只想逗逗她,看她要哭了,頓時聲音軟下來,笑著刮她鼻子,「騙你的,也沒那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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