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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6:05:11 作者: 北途川
    看他也選大冒險,有人開口說:「靠,你和唐瑤今天玩什麼呢!一個個的。」

    「那你親唐瑤一下吧!她臉皮薄,總不至於你也臉皮薄吧!」

    「就是,你小時候還給她洗過澡呢!」

    說到這裡,一群人大笑了起來,那是高一的時候,班主任提前打預防針,讓大家做好三年長跑的準備,尤其強調,不能談戀愛,那時候,唐瑤跟宋子言整天膩在一起,她指使他慣了,每天都是他幫她打水帶飯,替她打掃衛生擦黑板,後來有什麼活,都不叫她了,直接吩咐給宋子言。

    後來不知道是老班怎麼診斷的,愣說兩人有□□,非要兩個人請家長,她難得仗義了一回,跟老師說,他父母是政府官員,忙的要命,只叫她媽媽來得了。

    好說歹說,老班終於大發慈悲同意了她,她媽來了,班主任添油加醋的說他倆不干好事,不好好學習,誰知她媽哈哈笑了起來,說:「他倆從小就這樣啊,都七八歲了,子言還給瑤瑤洗澡呢!我當多大點事。」

    那天是月考完領卷子的時候,學習委員們領著人在辦公室里找自己班的卷子,唐瑤媽爽朗的笑聲和話語簡直是重磅炸彈啊,炸的她們熱血沸騰,沒過一個中午,整個年級都知道了,那時候宋子言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有些冷酷,有些傲氣,偏偏做什麼都優秀,很多人都知道他,這下好了,連帶著唐瑤都火了。

    高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宋子言和唐瑤是官配。

    以至於到了高二的時候,還有小學妹過來瞻仰她,搞得她哭笑不得。

    宋子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傾身,手撐在玻璃長桌上,冰涼帶著酒氣的唇瓣就貼在了唐瑤的額頭上。

    那一瞬間,唐瑤是有些錯愕的,她以為,宋子言永遠會記恨她了呢!

    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切了一聲,那聲音離唐瑤都很遠了,她只是在想,宋子言是不是原諒她了呢?

    「宋子言耍賴,親額頭多沒勁,最好來個法式熱吻。」

    他只是隨意的坐回去,唇角掀起細微的弧度,說:「你們又沒說清楚。」

    唐瑤偷偷去看他,他卻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回家的時候,唐瑤喝了酒,走路已經搖搖晃晃的了,宋子言最終還是蹲在她的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背說:「上來!」

    唐瑤忽然就覺得眼熱的想流淚,仿佛又回到了年少青梅竹馬的時候,她那時候正長身體,腿經常疼的要命,纏著他非要他背,他雖然不耐煩的嘟囔著她麻煩,卻沒一次拒絕她。

    他那個時候還沒現在這麼高大,身高只比唐瑤多了幾公分,背不了多久就累趴下了,然後隨意的把她扔在地上,讓她自己走。她死活不走路,他也不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路邊,每次都是他敗下陣來,氣急敗壞的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背,惡狠狠的說:「上來!」

    她每次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摟著他的脖子說:「你怎麼這麼笨啊!」

    她那時候是真的惡劣啊!每天霸占他的單車后座,因為小時候被車條擰過,還非要摟著他的脖子站在后座上,為了保持平衡,他總是被她搞的滿頭大汗。

    早上不好好吃飯,專門搶他的早餐,然後課間操去超市買蛋撻和爽歪歪給他,每次他看見爽歪歪的表情,都逗的她捧腹大笑。

    她還不愛寫作業,基本是no做no帶,等到要交的時候,就把他的作業本名字改成自己的交上去,害他沒交作業被老師罰站過,後來他都習慣了,經常作業寫兩份,有一次老師還誇她,唐瑤最近的字竟然寫的好看了。

    她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下課揪著他的脖子開始晃,都怪你啊都怪你,字寫那麼好看幹什麼,不知道我字丑啊?

    他優雅的拍掉她的手,有你這樣倒打一耙的嗎?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買了字帖陪她練字。

    那時候他對她總是很無語,經常翻她白眼,罵她幼稚、無聊,卻總是一聲不吭的幫她收拾爛攤子。

    過去了那麼久,那些記憶早已變成夜深人靜中嘆息的悵惘,變成埋在心底的那根柔軟的刺,變成梗在喉間的軟骨,變成兩個人僅剩的那點聯繫。

    時隔多年,唐瑤再一次趴上他的背,他早已長成身姿挺拔的翩翩少年,肩寬體闊,可以讓人放心的依靠,她卻再也沒有了和他嬉笑怒罵的資本。

    他的背寬厚有力,這一次,他一直把她背到家門口,也沒有氣喘吁吁,小區門口的路燈昏黃的照下來,映的兩個人的影子看起來分外寂寥,唐瑤抬頭看他,認認真真的說:「謝謝!」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是長久的沉默,他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卻沒開口,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了,融入到夜色當中,消失在唐瑤深沉的凝望里。

    已經有多久,他沒有送她到家裡,窩在她家的沙發里,頤指氣使的指使著她端茶倒水了呢?大概,已經很久了吧!久的她都記不清了。

    六月二十五日,唐瑤查了成績,不上不下,她打電話問宋子言,問他準備報考哪裡,他含糊的回答說:「北京吧!」

    唐瑤只好「噢」了一聲,再沒有繼續談話的勇氣。

    還記得高二的時候,他被抽去參加高三的模擬考,題很難,他還是考了五百多分,在高三生中都排的很靠前,她又高興又鬱悶,撐著腦袋坐在他的課桌面前,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說:「你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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