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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等趙琮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菱歌已經從他身前,被抱到了他的馬前。

    周譽早就看到了,他們兩親密的同騎而來,胸中有股怒火在燒,真是可笑,他之前竟然會蠢到去給他兩求聖旨,真是恨不得這就回去把那玩意給撕了。

    不過不礙事,只要得了她的答覆,不論她是出家還是出嫁,他都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搶回去。

    沈菱歌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時,人已騰空而起還換了個地方。

    周譽的動作太過突然,將她嚇了一跳,她慌手慌腳地抓緊了韁繩,身子不安地往後靠去,便撞到了堅硬的盔甲,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人要做什麼?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還要不要臉面了。

    她無比慶幸的是,趙琮有先見之明讓她換了男裝,不然真該找處雪堆,將自己給埋進去才好。

    沈菱歌只覺氣惱無比,手肘用力地往後頂了頂,等撞得手肘發紅才想起,他那是盔甲,她這叫以卵擊石。

    果然,她正捂著撞疼了的手肘輕揉,便聽見他的悶笑聲響起,他不僅是笑,還笑得胸膛都在震動,連帶懷裡的她被震得發疼。

    頓時臉也跟著燒了起來,周譽真是太太太混蛋了。

    「有什麼好笑的,趕緊走了。」沈菱歌心虛的很,眼神不安地在趙琮以及烏泱泱的將士們身上亂飄,生怕被人發現他們兩奇怪的互動。

    但好在周譽帶出來的兵,各個軍紀嚴明,讓停就停讓走就走,絕不會東看西看,此刻一個個都目不斜視,沒人敢往周譽身上亂看。

    「走哪去?」

    「山谷里有陷阱,自然是回去,難不成還進去送死?」

    她怕周譽不信,還將他們如何設陷阱說得清清楚楚,「你們徘徊不前,他們恐已有了懷疑,一會追出來,只怕不是他們的敵手。」

    「不會,周炆篤定我會進內,他也絕不會追出來,而我們,同樣不必走,不僅不走,還要進。」

    周炆手上到底有多少人尚不可知,但定然打不過他手中五千勇士,故而周炆也絕不會冒險追出山谷。

    他們兄弟彼此了解,周炆知道他絕對會進去。為了防止埋伏被發現,周炆更不敢漏出絲毫馬腳,即便他在山谷外徘徊,也只能守株待兔地等著。

    沈菱歌滿臉皆是不解,這豈不是去送死,她與趙琮一路商議,覺得雪山崩塌,絕不會是偶然,應該是他們在山頂埋了震天雷。

    震天雷一響,才會造成山體崩塌。

    人如何能與那玩意抗衡?

    「你不要命了?」

    周譽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周炆居然敢在此處用震天雷,他這是要鬧得列祖列宗死了都不安生,他既是要鬧,他便陪他鬧個痛快。

    「多虧了你,之前是我沒想到,他敢兵行險著,如今既是知道他的計劃,便可趁機將他一網打盡。」

    沈菱歌聽不懂這些,只知道太過危險,不想讓前世的死局重演,有些氣悶地掙扎了兩下,「放我下去。」

    「菱菱不信我?」

    若是其他時候,她定然信他戰無不勝,唯獨此刻,她不敢賭。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怕。」

    「放心,如今有你在,我絕不會讓自己出事。」

    沈菱歌感受著身後有力的心跳聲,終是什麼也沒說,她只能將事情如何告訴他,卻沒辦法替他下決定,結果如何,也都要他自己來承擔。

    「周譽,話我只說一遍,你若是死了,我立即便回京還俗,我不嫁人,但陛下已經說了,會賜我無數美男,准許我生養孩子。你也不必擔心,你死了我至多難過幾日,便會瀟灑快活,如你所願。」

    沈菱歌說得風輕雲淡,周譽卻聽得牙痒痒,尤其是聽見賜她無數美男那裡,眼睛都紅了,真是恨不得咬她幾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到時你也不在了,誰能管得了我。」

    「幾日不見,菱菱倒是出息了,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周譽不可能帶她進山谷,她也很清楚,自己只能來報信,真的兵戎相見時她只能拖後腿。

    他給她選了個可以暫時躲避的山洞,點著火把可以取暖也可以避險,臨走時還給她點了一隊人保護,卻被沈菱歌拒絕了。

    「你若是輸了,留再多人給我都沒用,反之,你若是贏了,我便可毫髮無損。」

    周譽很喜歡她這樣的傲氣,和他有些相像,但即便她這麼說,依舊留下了十個人,其中還有個軍師,交代他們,若聽見巨響,不管如何就算打暈她也要帶著她下山離開。

    至於趙琮,他則是帶著一塊走了。

    沈菱歌看著周譽排兵布陣,重整兵馬,竟生起了些許安心踏實之感。或許是她知道,此戰不論輸贏,只要與他在一塊,生死無懼。

    片刻之後,天空中又飄起了點點細雪,周譽翻身上馬,抬手一揮,帶著五千將士浩浩蕩蕩地朝著山谷進發。

    沈菱歌就站在原地,親眼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即便飛雪落在她的頭頂,浸濕她的衣襟,也不曾移動分毫。

    「小公子,風雪有些大了,您已經站了許久,還是先躲一躲吧,山裡的風不比別處,您穿得單薄,小心再病了。」

    勸她的便是周譽的那個軍師,方才她與周譽說話,他們雖沒聽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周譽對她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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