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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昨日知道先生來的消息,本該進城相迎的,可昨夜有事離不得大營,委屈先生了。」
「這不算什麼,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昨夜子時,敵寇突然發起猛攻,燒毀了我們的糧庫,好在王爺料事如神,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引蛇出洞,將所有敵寇一網打盡。」
果然和趙琮所說的分毫不差,趙琮鬆了口氣,「王爺果真是用兵如神,令在下佩服,將士可有傷亡?王爺現下在何處?」
肖伯言本是笑容滿面侃侃而談,被這麼一問反而猶豫了起來,「王爺他……」
不等他說完,便間趙琮身後跳出個身影,焦急地看著他道:「他怎麼了?他又受傷了嗎?」
肖伯言看著突然冒出的小小少年,頓時愣了愣,直到看見那雙漂亮的杏眼,以及那熟悉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你,你是……你怎麼在這!」
他的一句沈姑娘都快出口了,等看清她的打扮,又生生地噎了回去。
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別你啊你的了,肖將軍,王爺人呢?」
沈菱歌和周譽的關係,他是看在眼裡的,更是從始至終最為了解的那個,原本肖伯言還不知道該不該說,見是沈菱歌便沒什麼好瞞的了。
他俯身在她耳畔輕聲說了一句,「您別擔心,王爺去去便回,他若是知道您來了,不知該多高興呢,您住營內怕是不大方便,王爺在鎮上有私宅,要不我先帶您去城內住下。」
周譽此次返回軍營,肉眼可見地陰鬱低沉了許多,肖伯言自然知道他是為情所困。
若是周譽能看到沈菱歌,肯定會高興的。
可沒想到,沈菱歌聽到他的話後,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說他昨夜走了?」
肖伯言被她嚇了一跳,愣愣地點了點頭,「是,是昨夜走的,王爺說兵貴神速,便是要與敵人搶時機。」
那昨夜她先聽到的馬蹄聲,根本就不是什麼敵寇,而是周譽帶兵離開的聲音,她聽著他離開,與他隔著城牆錯過了。
「替我準備匹馬,我要去追他。」
「您這是怎麼了?王爺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這會追已經追不上了,您且耐心等等,不過幾日便會回來的。」
「便是追不上也得追,絞嶺去不得,我月前得了真人託夢,夢中親眼所見,絞嶺之上數萬叛軍身著白衣埋伏,屆時雪山崩塌,他與五千將士將血染雪谷。」
別說是肖伯言了,此言一出,就連趙琮都愣住了。
難怪她這麼火急火燎非要趕來,原來是這樣,趙琮是信命數的,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帶你去,定能攔下王爺。」
肖伯言也急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尤其是沈菱歌還將白衣埋伏都能說得那麼清晰,只怕真是天尊顯靈,哪裡還敢耽擱,立即讓人去備馬。
「我這便去點人馬,與您同往。」
「片刻耽誤不得,晚一刻他與將士們便多一刻危險,肖將軍準備援兵,我與阿琮先行一步。」
兩人對此都沒異議,沈菱歌也不再多耽擱,立即要走,就聽肖伯言又道:「您留步,王爺領兵神速,普通的馬兒定是追不上,或許它可以幫您。」
一刻鐘後,沈菱歌與趙琮同騎一匹通體烏黑的烈駒,飛奔著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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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今日風雪太大,怕是無法進山,得等明日風雪停了才行。斥候已先一步進山,最遲今晚便能將山內的情形傳出來。」
周譽點了點頭,抬手讓眾人停馬,「原地紮營。」
話音落下,便見他身後的五千將士,動作齊整地翻身下馬,可見訓練有素軍紀嚴明。
周譽隨行還帶了三個軍師,他雖然自小便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更是年紀輕輕便掛帥領兵,卻從不是個獨斷專行不聽旁人意見的上位者。
等營帳紮好後,他便將沙盤與地形圖掛出,與軍師一道商議如何進谷,又如何第一時間拿下叛軍。
他年少時,曾隨他父皇來過絞嶺,並不是像其他人那般來尋什麼青龍密保,而是絞嶺地形複雜,父皇實地教他如何攻如何守。
周譽記得很清楚,那會他不過七八歲,坐在父皇的馬前。
看著威武的父皇指著不遠處的山脈,豪邁地道:「阿譽看見了嗎?這便是我大周的龍脈!只要龍脈在,我大周便可國泰民安千秋萬代。將來朕會葬在這,永生永世地護著大周的子民,也護著我們阿譽。」
周譽當時已經隱約的明白生死,堅定地點頭,將這記在了心裡。
周炆犯下弒君謀逆之罪,他都能念著父皇的教誨,不殺手足,即便知道他是裝瘋扮傻,也沒趕盡殺絕,可他千不該萬不該闖進此處。
果然天色還未暗下來,斥候便將谷內地形,以及敵情帶回來了,「明日擒賊,先生們有何主意。」
「逆賊選在山谷內紮營,是為了方便尋寶。東面向陽,積雪較少,從此處進山谷,方便我們的行動,同時也容易暴露行蹤。反觀西面,即便風雪停了,也常年有積雪,由此進山會費時,卻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周譽看著地形圖,陷入了沉思。
軍師們看著他的手指把玩著腰間的一個香囊,不禁都盯著那個香囊好奇地看,王爺不是最討厭這些脂粉氣的東西嗎?
許久後,才見他點了點頭:「就依先生的意思,從西面進山,傳令下去,待風雪一停便行動。」